“……朵朵。”
谁能告诉她,一向办事妥当的小助理会突然毫无预兆地回来,给她扎扎实实地杀了个回马枪。
也不知道是该悲戚还是该庆幸,撞见她和沈淮礼亲热的还好不是外人,而是她一向信任喜爱的小助理。
“漾……漾漾……姐。”
因为刚才的场景过于意想不到和震撼人心,云朵神思有一刹那抽离到了外太空,游离飘荡在九霄云外。
她艰难地从胸腔里闷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发出声音,最后嘴边断断续续地挤出熟稔于心的称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尤漾脑海里也被荡涤一空,怔住地跟云朵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双腿软得几乎站不稳,脚下一个虚浮,往后倒了半边身子。
沈淮礼站在她身后,眼明手快地握住她的腰肢将人捞回怀里,掌心熨帖地覆在上面。
肢体一触碰,尤漾感受到男人裸在外面微凉的肌理,混沌思绪瞬间回笼。
她推开沈淮礼的胸膛,在地面上站稳后,再度看向云朵,颇为尴尬地挤出一个讪笑:“朵朵,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朵脑袋依旧懵懵,几乎是使用躯体本能作答:“我刚才发现之前去餐馆给你打包晚饭的时候,将食物相配的醋包顺手放我衣服口袋里了,就想着给你送回来。”
“刚才我出去的时候门好像没关严实,风吹开了半边,我就进来了……”
“不对,沈总是在我后面来的。有可能是他忘记关门了,所以我就进来了。”
尤漾:“……”
原来是一个醋包引发的灾难,真是要命。
云朵稀里糊涂地说完,勉强维系着语句的逻辑。她甚至将没关门的原因归咎到了沈淮礼身上,毕竟她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是没发现屋内有人影的。
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心目中那高不可攀英明神武的沈总会为了躲她,在衣柜里待了七八分钟。
上一次被蔺樱撞见的时候,两人还有着一层脚崴伤的原因在肢体接触虽然暧昧,但是还留有余地去解释。
但这一次被云朵发现,可是实打实的亲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上次是脚崴了,所以沈淮礼公主抱着她。
这一次总不能说是她嘴巴崴了,所以让沈淮礼用唇舌给她疗伤吧……
咦,什么破理由。
算了,傻子才信。
尤漾为自己脑内蹦出来的这个借口感到恶寒,摸了摸手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又开始为眼下的情况感到棘手。
她很想对云朵说自己和沈淮礼并没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但现实摆在那里,无论如何也狡辩不了。
尤漾抿了下唇,想到自己只是为了赔偿沈淮礼而做出的亲吻举动,颇为艰难地挤出一句解释:“朵朵,其实吧,我和沈总刚才只是在交易。”
交易?
云朵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快要土崩瓦解了,怪不得她下午感觉漾漾姐和沈总之间的氛围很微妙。
良久后,她咽了咽口水,喉咙里溢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疑问:“沈总……他是漾漾姐的金主吗?”
也不怪云朵,毕竟交易这一词出来,她只能想到娱乐圈那流传甚广的金主传闻。
“不是,他怎么可能会是我的金主!”
尤漾莫名地对金主这个字眼排斥,所以没怎么思考,就立马否定了云朵这个猜测。
“啊……”云朵感觉自己脑子转不过弯,只能想着简单的逻辑,“沈总不是金主,那就是漾漾姐……你是金主了。”
尤漾眼睛一亮,觉得这个理由很是不错,她怎么没想到呢。为了不被扣上被包养的帽子,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对!你想得没错,我才是金主。”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类似于轻哂的声响,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尤漾偏头看过去,盯着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沈淮礼,狐狸眼微眯,折射出危险以及威胁的信号,而后缓缓无声地启唇:
你闭嘴,我说我是,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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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经过了一整晚的时间,云朵还是没能消化掉这个信息。
第二天她来到片场时。
余光瞥见尤漾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她的脑袋瓜子还是嗡嗡的,思路恍恍惚惚,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
帮忙递水整理衣裙的时候,她实在没忍住往尤漾脸上瞥了好几眼,几次三番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反复复陷入矛盾又纠结的境地。
被这样近距离地瞅了好几眼,尤漾也不瞎,感受到那炙热的视线,她干脆停下别衣角的动作,挑起漂亮眉眼回视过去:“朵朵啊,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云朵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下一秒又忍不住点了点脑袋,动作矛盾极了,深刻地反映出她愁肠百结却又无处安放的内心情绪。
“啊不是!”她咬了点唇肉,睫毛颤了颤,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在一起,抬在眼睛前方位置,呆萌地比了个手势:“其实,我就是有一点小小的疑惑。”
尤漾看着她因为纠结而憨甜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翘起唇瓣笑了下,纵容地说了句:“那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