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柳眉一边高高扬起,黑白分明的瞳仁透亮极了,盛满了灵动与得意。
她一直就知道自己很美,也知道他爱慕她,更喜欢她娇俏的模样,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恃美行凶。裴延城舌尖抵在后槽牙。
谁叫他这么好哄。
故作凶巴巴地凑近,在她的鼻尖轻咬了一口。
“嗯,不想。”
不等她气鼓鼓地开口,两瓣薄唇又从挺俏的鼻尖移到了饱满的红唇,浅淡的松木香将她裹挟。
等两人出来的时候,裴延城一开始的黑脸终于有所好转,而他身后的白夏,嘴唇却越发地红肿。
客厅的张万清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地端着茶杯慢慢细品,见白夏出来,就率先抬腿走了出去,看都没看杵在一边的裴延城。
*
一百多公里的路开了两三个小时,车直接停到了离农科院最近的招待所门口。
车窗外是人来人往的宽敞大道,在宣宁拢共见不到几辆的小汽车,这里随处可见,但是更多的还是叮叮响的大杠自行车,即便不是上下班的点,也如湍急的河流般热闹。
“麻烦你了小钱,让你跑这一趟,行了!不用你拿,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你先回去吧!”
张教授站在招待所门口朝开车的小钱道谢,手里还宝贝地抱着参选的西红柿植株,一路都放在脚边不错眼,沿着花盆边还插了一圈竹片,外头糊了两层报纸,严防死守,生怕一路上给它磕了碰了。
“那我明天再来接您跟白同志。”
小钱笑着朝两人道别,就将车开回了农科院。
张万清订的是相邻的两间房,怕小姑娘一个人睡不安全,还特地选的最里侧的房间给白夏,另一边就是墙。
“小夏啊你先休息会,待会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他们出发的早,现在到了招待所也才十点多钟,离饭点还有一会儿。
“不用老师,您自己吃就成,我想去找一个朋友,她家就在这附近。”
研讨会是明天才开始,一连持续三天,索性今天也没事,白夏就想着去看看住在城郊的孙小玥,顺道还能逛逛这首都城。
“远不远啊?”
张万清看着白夏已经收拾妥当,有点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虽然首都治安不错,但架不住这丫头长得太打眼,指不定遇到两个不长眼的小流氓。
“不远,我刚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公交站台,可以直达。”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我给你的地图带上,上头有招待所的电话,要是找不着回来的路,随便找个供销社,都可以打电话!”
“行,您先去休息吧。”
出了招待所,往左边走两百米就有一个公交站台,白夏顺着先头孙小玥给她留的地址,上了开往木桥南路的16路公交车。
眼前时而晃过檐牙高啄的古建筑,白夏才有了些熟悉感,新老建筑的交织,让她对这时代的更迭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首都的气温跟山北差不多,或许是因为这里城市化范围更广,空气会更加干燥一些,微风徐徐从敞开的车窗洞吹进来,缓解了车厢的闷热。
孙小玥家有点难找,是个老旧的城郊胡同,东弯西绕除了进胡同口的时候,白夏瞧见过门牌号,往里走了十来米都没再瞧见。
“大娘,请问孙小玥家是哪一户?”
正在门口摘菜的大娘一早就瞧见了朝这边走来的白夏,他们胡同住的都是互相认识的老邻居,冷不丁来了一个面生的俏丫头,心里早就嘀咕上了。
见她是在问孙家的泼辣丫头,眼里带上了警惕,反倒率先问起了对方:
“你是哪个?”
“大娘您别误会,我也是军属,我家那口子跟孙小玥的丈夫是同一个团的。今天有事来首都,正巧来看看她,她在家嘛?”
听她说是军属,大娘警惕的神色立刻就放松了些,换上了一副原来如此的八卦神情。
“在!就前面门上刷了红漆的那户!哎丫头,孙家大闺女是不是不招她男人喜欢啊?”
道过谢正要走的白夏,被她后一句追问问得有点蒙,这是什么意思?张从发那个耙耳朵会不喜欢孙小玥?
问完话的大娘似是也不在意白夏的回答,自顾自地择着菜小声嘀咕:
“要不然怎么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要不就是她不能生,要不就是她男人不乐意碰她,还能是什么原因?”
将她的嘀咕全听进去的白夏皱了皱眉,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也没再停留,抬腿就往前边刷了红漆的木门走。
刚走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尖利的争吵。
“放你娘的狗屁!这是我家我的房间,凭什么让给你儿子?每年你给爸妈交生活费了吗?结了婚不仅没本事搬出去住,还要占你姐的房间,你还有理了?”
“孙小玥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的儿子也是你侄子,你这个当姑姑的不说一起疼他就算了,连腾个房间都推三阻四,又不是不让你住,西边的小房间不是给你打扫好了嘛!再说,这房子爹妈早晚也是要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