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掷地有声地反问他,用他以前的话反问他。
但陈灼显然没听进去,也没当一回事。
他的理智在陈念又说要离开他的时候土崩瓦解。
“念儿,你玩够了久想跑,把哥哥逼疯后就想一走了之?没这么好的事。”
陈灼冷冷直视她,俊美的面容陷在昏暗里,红成鲜血的唇微微弯起,笑起来时有种惊心骇人的美感。
陈念看到这样的兄长愣了下,将从眼尾涌出眼泪倏然间便被吓了回去。
她害怕了。
她以前,从未在她哥哥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
“我说让你成亲,没说让你离开我。”陈灼冷声。
“这有什么区别吗!”陈念震惊了。
“有区别。”小姑娘躲着他,不想靠着他,陈灼恶劣地笑了下,大手一伸,硬是又掐着腰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就算念儿要成亲要嫁人,也不能有离开哥哥的念头。”
“就算念儿嫁了人,也不能离开哥哥。”
陈念震惊了,喃喃道:“哥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比谁都清楚。”陈灼垂下眼睫,说话声忽就轻了下来,温柔地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同以前那般,手掌缓缓贴在少女单薄的脊背上,轻轻地上下抚摸着。
“你是我的妹妹,妹妹不能离开哥哥,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念儿。”
他开始蛊惑她,声音缠绵喑哑,缱绻如恋人间的低语。
陈念听着有些恍惚:“可是,我要嫁人啊。”
“哥哥会安排好。”陈灼将少女垂下的秀发拨到一边,随即,他双手环抱着她,脸埋在了她那截白腻似玉的颈项间。
男人微微闭着眼,贪婪地嗅着她肌肤上的香气,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待再睁开时,点漆般眼睛忽就浸了水。
“就算要嫁人,也不能离开哥哥,知道吗?否则,哥哥会再次把念儿关起来。”
这句话缠在耳边时,小姑娘的肩膀忽然颤了下。
似是想起了什么画面,男人嘴角的兴奋和愉悦越发明显。
“念儿还记得那段日子吗?只有哥哥和念儿的日子。”
“念儿喜欢吗?哥哥很喜欢呢,哥哥喜欢念儿的一切。”
“和哥哥一起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念儿什么都不用做,哥哥会照顾念儿的一切,好不好……”
“念儿乖,只要你不离开哥哥,你做什么都可以,嫁人也可以,哥哥一定会为你挑一个最好的夫君,好不好……”
“好不好,我的念儿……”
……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一股寒气似是瞬间浸入骨髓,陈念迷迷糊糊的神思登时清明。
她忽然一动不动的,就算男人在舔舐她颈侧的肌肤,她也毫无察觉。
少女被恐惧攫住,神情呆滞,哭都忘了哭。
他想再次囚禁她。
在陈灼极力克制自己那些肮脏卑劣的冲动,只是隐忍地,满足地舔舐她肌肤后,他叹息一声,眉眼黯然,似是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念儿,或许我真是一个疯子。”
“疯了也好。”
少女的眼泪夺眶而出。
陈念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这个家她一刻都不能多待了。
哥哥变了。
他不会给她找夫君了。
她,她要离开这里。
她再也不想被囚禁了。
第24章
陈念终于看清了她哥哥。
她知道,她这个哥哥不会给她找夫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兽性大发,把她给关起来。
她得想办法自己找个如意郎君,然后……离开这里!
她得离开哥哥,哥哥就是个疯子,变态,色魔!……
……
但是,尽管陈念彻底认清了她哥哥的本质,想尽办法要从陈府嫁出去,但是,经过这次皇宫春日宴的事情后,陈念不再有任何出席宴席的机会……
不管她再怎么缠着她哥哥,撒娇哭闹威胁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陈灼不再让她去参加任何宴席。
阳春三月,赏花宴没有,作诗会没有,泛舟游湖也没有……
在她哥哥的管束下,陈念根本没办法相看到年轻公子,先前她在宫宴上看到的俊俏公子,陈念也没办法去寻找。
虽她哥哥还没囚禁她,但也不让她随便出府。
就算偶尔出府也有人跟着,若是有陌生男子上前搭讪,旁边的侍卫直接上前亮剑……人不被吓死也被吓跑。
就这样,陈念的桃花都快被她哥哥摧折殆尽了。
她恹恹地待在府里看话本,希望能从话本里找到些解决之法,比如,如何才能摆脱变态兄长,如何减少兄长对自己的管束,如何让兄长走上正道,被囚禁了怎么办,如何才能反囚禁,如何比兄长更变态……
除此之外,陈念还开始思考直接逃离的可能性。
闲来无事时,看话本看腻了时,她会端正坐在窗前的书桌,提笔,极其认真地在小本本上写下诸多逃离之法,但最后,经过陈念的一一分析后,都因为其可行性以及她兄长的疯狂程度,被她颤抖着手,一一划掉……
经囚禁一事后,陈念看到了他内里隐藏的疯狂和扭曲,她知道,若是她一声不吭直接死遁消失,会彻底激怒她哥哥。
他不会善罢甘休,不会让她走了就算了,他权倾朝野,一定会动用所有力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