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这会儿是这会儿。”陈旭阳一吐舌头,转身跑进屋了,剩一个大林氏无奈的紧,想着过几日探探林夏爹爹林氏的口风。
林夏家里,林氏正和林秋一起把裹满了盐粒的鸭蛋放进大缸,云安虚坐在一旁,无端的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林夏挑挑眉,四处张望,发现了墙角打碎的蛋壳……大概有三个吧?
云安醒来之后,倒是挺积极的帮林夏一家做家务,可很遗憾的,林夏也瞧得出他的认真,可在这方面,他似乎完全没有天赋。
洗碗摔碎,洗衣服扯破,烧火冒烟,更别提做饭,浓烟滚滚的一度叫人以为林夏家里失火了……
对此,林氏颇有微词,瞧着林秋小心翼翼的小眼神,眼下可怜的云安大约是被孤立了。
林夏无奈的紧,林氏总觉得她花了冤枉钱,眼下云安又什么都做不了……
“爹爹咋样,腌了多少了?”林夏笑着打招呼。
林氏擦擦手,瞧着有些为难,“村子里养鸭子的不多。”
“这个不用担心,我下午再去带一批回来,麻烦爹爹和小秋帮我腌好。”
咸鸭蛋的方子,林夏已经教给了二人,因着之前她拿出来的一两银子,林氏对家里的生意很上心。
“云安过来,你不是识字又会算数吗?帮我盘一下账。”
男子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林夏,缎子似的头发被一根麻绳扎在脑后,瞧着有些可怜巴巴的,他站起身进了堂屋。
“对不起”,云安站在火炕边看起来很着急,“我会,我会……”会唱曲子、会跳舞、会杀人……
男子似乎想给自己辩解,却不妨左思右想后竟像是认下了,“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要不……”
“好啦”,林夏连忙阻止男人未尽之言,“哪有人生来什么都会的?你能读书写字,他们会做饭刺绣,互相学习嘛,接下来每日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教林秋读书,好不好?”
又是那样复杂的眼神,像在疑惑又似在压抑,“好。”
林夏笑笑,没忍住,揉了揉男子的脑袋,缎子似的头发手感实在不错,麻绳系着有些委屈了。
“林夏”,正要迈步出去的林夏被叫住了,第一次被叫名字,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雨滴在敲击玉质器皿。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男人平淡的模样不见了,眼里是单纯的疑惑,瞧着怪怪的,却显得年纪小了许多。
林夏挑挑眉,院子里已经收拾干净,林氏正在厨房里做饭,林秋大约是出去玩儿了,不见了人影。
“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云安,“你是我的!”
林夏无奈纵容,“别闹”
……
林夏,“你是我的!”
云安理所当然,“我知道。”
林夏,“……别闹”
第十章
◎烤肉◎
林夏本想说你是我买的,却总觉得这样说仿佛云安成了一件器物,实在奇怪的紧。
她下意识不肯说出这个字,结果一句话说完,林夏皱了眉头,更奇怪了。
“……”该怎么圆回来,不过严格来说好像也没毛病吧?
尴尬到摆烂。
身后的男子没有言语,屋子里有些暗,林夏看不清他的神情,正打算出去,却不妨身后传来一声,“好。”
隐隐约约的,大约是自己听错了,林夏摇摇头往东屋去。
云安坐靠在铺盖上,方才局促不安的模样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瞧不清思绪。
手指习惯性的拨弄着腕上的玉珠,摸了个空后云安回神,锐利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女子。
敷衍了事也罢,随口一说也罢,她说了,他认了,便谁都不许反悔。
云安垂着眸子,又神经质的看着院子里的大缸,他给林夏唱曲跳舞的话,林夏会继续这样有趣吗?
抠弄着白玉一般的手,云安很苦恼,他不想唱曲。
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林夏跟林氏交代了最近有活儿指派给云安的事。
林氏稍微气顺了些,拉着林夏打听云安的事。林夏抱头,然而嫌麻烦撒的谎只能靠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圆。
“咱们庄户人家,读书写字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穿的,还是寻个针织女红,做饭洗衣都能上手的男子,以后日子才过得好。”
平日里是个闷葫芦的林氏大约是憋的很了,“当然了,也能帮爹爹分担家务。”
林夏挑挑眉,对此颇不认同。
她这夫郎都还没娶,她爸就仿佛预定了一个仆人……
这个世界,女尊男卑,男子生来就是伺候女子的,前几年男子地位更是低到可怕,夫郎同牛羊一般都是通买卖的。
林氏就这么过了半辈子,价值观已经定型,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作为这种价值观的既得利益者,林夏说什么都感觉自己像个伪君子,又实在不爱做家务,索性想着下次到镇上再看看买个人回来帮工就是。
借口出去谈生意,林夏才摆脱了林氏的价值观输出攻击,擦擦头上的汗,林夏想着跟赵师傅商量一下再改改院子的模样。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尤其对于两代人。
族长的大女婿大林氏口中的林瘸子家在刚进村口的长河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