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姐,这就是你那弟弟吧?跟旁人家的男子就是不一样。”
林夏白了一眼,专心给她上药没说话。
林氏进来了,手里还端着饭菜,是晚上春朗坐席面时怕不够吃多做的。
两个白胖宣软的馒头,还有两碗菜,菜里面里面倒是五花八门什么也有,酱大骨,土豆炖鸡,麻辣豆腐,大烩菜……
篱落欢呼一声,一只胳膊吃的头也不抬。
她认不得路,在县城里吃了顿饭后便急急忙忙的寻着到大河村的路,天不亮走到了大晚上,他什么东西都没吃到,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慢点吃,别噎着,不够锅里还有咧,可怜见儿的,这样小的年纪,怎么一个人就来了,路上怕是遭了罪了。”
“爹,我给她上完药洗漱一下,估计还得一会儿,你操劳一天了,快睡吧。”瞧着林氏眼下的青黑,林夏有些心疼的嘱咐道,“那个,闺女呀,我是想说要不还是分开睡吧,这分开睡睡得香。”
林氏偷偷瞄了一眼自己闺女,“都是远道而来,得好好休息,三个人挤一间屋子怕是休息不好的。”
“没事的林叔,我许久不见林夏姐了,我们还能说说话。”篱落忍着疼道。
“……也行吧……那,那我给你们烧烧炕?今晚上可不咋暖和。”
“爹,我们仨女的睡一个屋咋会冷嘛,你要有空还是得关心关心你未来女婿。”林夏笑道。
“成成成,有了夫郎忘了老父。”林氏佯装不满的走了,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刘济青和篱落,一个有未婚夫郎,一个同林秋差不多的年纪。
今儿晚上抵足而眠的若是换成林丰收,只怕林氏自己都能唱一出大戏。
“姐,我咋感觉你爹不想我们跟你一块睡呀。”篱落茫然。
林夏“扑哧”笑了一声,“药下的太猛了,不过还好,单刀直入,药到病除。”
“……啊?”
“好啦,小屁孩儿别问那么多,先吃东西吧,我出去一下。”
门外,云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他一向身着素衣,今日为了应景,穿了一身大红长衫,头上带着林夏新送的黑曜石簪子,像迷惑人心的鬼魅。
林夏牵起他的手,微凉的触感叫林夏皱了皱眉,“站许久了?怎么不叫我?”
云安摇摇头,只是轻轻的笑着,往日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他大多数都被林夏挡下了,但他今晚依旧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几杯酒。
林夏好笑,这人怕是有些醉了。
“我们云安何时有了好友啊?”林夏故意问道。
她的确有些好奇,云安性子冷淡,对万事都多了几分不同于旁人的漠然,康哥儿倒罢了,与小草也只见过短短几面,哪儿来的交情。
云安抿嘴笑了,两个圆圆的酒窝印在两颊,多了几分奶里奶气的可爱,声音模糊不清,转眼消失在风里一般,“欠的。”
“你说什么?”林夏沉迷美色,完全没听见。
云安摇摇头,那样子过分乖巧了。
身后的星河仿佛有颗颗流星在坠落,银色的光划过天际,摇曳出一条璀璨的弧线,映照着贴在一起的一对新人。
男子睫毛忽闪着,脸上是纯稚的茫然,林夏抿抿唇,回味着方才清甜的触感,本有些害羞,但看到呆愣在面前的男子,林夏倒是坦然了许多。
“好啦,早点回去睡,做个好梦,要梦到我。”
一进屋,便瞧见炕上鼓起一个包,篱落整个人钻到里面,“姐,你干坏事!”
林夏摸摸鼻子,被控诉的有些心虚。
那是我夫郎,亲一下怎么了?
“你快给我下来,脏死了,不洗漱不能上炕睡。”林夏扒开被子把人拉下来。
正说着,刘济青回来了,正拿着棉布擦拭头发。
“你们家这澡房盖的不错啊,真挺暖和的。”
“是吗?那我也去洗洗吧”,篱落笑笑,迅速从炕上蹦下来,穿上鞋跑出去了。
云安屋里?
“这两只狗可真乖啊”,小草蹲在地上拿着跟碎布条逗弄着两只肉团子,两只小狗倒是极配合,玩的兴高采烈。
“大约是想留在云哥屋里睡吧,那只黑的叫玄英的最喜欢粘着云哥。”炕上,康哥儿正笑着铺好床铺,“我记得你最喜欢狗的,怎么自己不养一只?”
“没办法,青姐的爹爹一见了狗便要打喷嚏。”
“我是没想到你跟我居然一直离得那么近”,小草转头,满眼是惆怅的伤感,“福康啊……明明能这么安心的活着,上辈子咋会成了那样咧?”
“良家人,怎么会碰到我呢?”康哥儿喃喃道。
“什么?”
“无事。”
“说起来,我一开始差点没认出你。”那个笑呵呵的哥儿跟上辈子始终冷着一张脸的福康简直判若两人。
“对了,我刚看到……连奕文身边的来金……她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妹妹秀玉……”
上辈子你死我活的宿敌,这辈子在一个院子里喝酒比武,做饭刷碗的,小草总是不得劲儿。
“说起来,来金上辈子杀了你,秀玉寻仇时,还是我给指的路咧。”
那个红着眼睛杀意腾腾近乎疯魔的狼狈姑娘,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小姑娘以为两个哥哥被继父嫁到了外地,知道他们就在县里遭此横祸,就在她曾卖东西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