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躲得老远都捂着鼻子嫌弃的紧,偏又忍不住好奇, 戳了戳一旁的女子问道,“哎,你说我姐又做什么好吃的呀?”
“嘿?我比你大好不好,怎么不叫我姐啊!”篱落躲了躲乱戳一通的手指, 蹲在一旁, 很是不满。
“……”林秋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满脸复杂,他姐怎么总找一些不靠谱的家伙当朋友?
林夏拿了根筷子,把缸子里的东西挑了出来。
那是一颗笋,白白的,润润的,除了太臭以外,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林秋捂着鼻子,差点吐了出来。
林夏听到动静回头瞟了一眼,无辜的眨眨眼,丝毫不顾姐弟情,一心一意的研究盘子里的臭笋。
没错,林夏馋螺蛳粉了,恰好那天在雨后的林子里捉鱼时捡了不少螺蛳,她决定中午的饭,便是螺蛳粉了!
“啥味儿啊这是?林家夫郎可在呀?”
媒人刘氏来了,拿了个帕子在鼻子前一阵扇,看了林夏笑的见牙不见眼。
林夏讪讪的笑了笑,端着盘子闪进了厨房。
林氏正在一边喂猫,见状连忙应声。
“哥哥,大喜事!”虽然有些奇怪,但刘氏也没多在意,帕子一甩走了进来直奔林氏而去,说着说着,大约是忍得辛苦,刘氏又问了一句。
“不是,咋总感觉有味儿啊……你们家厕所是不是该掏了?”
“……”
两家算是老熟人了,刘氏也不爱买那关子,赶忙回到正题,“我呀,来替林瘸子家的姐儿提亲来的!”
八字相合,知道父母已经问过八字后,林丰收赶忙催着人来提亲了。
福哥儿被叫了回来,知晓是何事,垂着头匆匆跑回了房,康哥儿呆立在一旁,下意识跟着回了房。
“……”康哥儿沉默着,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上辈子哥哥的遭遇,狠狠的掐着胳膊,只怕自己在做梦。
在福哥儿死后的日子里,他总会不断的质疑自己,是他的懦弱害死了哥哥,可哥哥让自己替他干干净净的活着。
康哥儿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恍惚着活了许多年,在荒野中,在战场上,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替云安哥去死几乎是一种解脱,所以他从不恨上辈子的春朗。
他厌恶的是自己。
那么,此时羞涩的、开心的福哥儿,是在梦里吗?重生以来,康哥儿第无数次怀疑,他紧紧的稳住颤抖的手,不想引起福哥儿的注意。
“康儿,你说,我要不要嫁给她。”
一向果断的福哥儿没了主意,下意识的,询问自己最信任的弟弟。
“哥哥想嫁她吗?”康哥儿静静地问道,两眼皆是温柔。
“……她那么笨,又蠢,还说话不过脑子,莽莽撞撞的”,福哥儿沉默了,“但是我总感觉能跟她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
福哥儿的话语里全是笃定。
“她会的,她会一辈子对哥哥好。”康哥儿走到自己的双胞胎兄长面前,认真的说道,仿佛是他做下的承诺。
否则,我一定让她看看,什么是地狱。
“嗯。”福哥儿笑了,只觉得康哥儿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难得依赖的抱住自己的弟弟。
两人进到房间后便许久没有动静,林氏赶忙招呼清明上前招待媒人刘氏,自己敲了敲门偷偷进去问。
不一会儿,林氏出来了,对着翘首以待的院子里的众人点点头,示意福哥儿应下了。一桩皆大欢喜的喜事,即便是做媒多年的刘氏也是开心的,欢欢喜喜的回林瘸子家回了话,刘氏领着厚厚的红封往家去。
过了午间,林丰收便来了,向来憨直的女子难得有些羞涩,跟在福哥儿身后亦步亦趋的,偏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林家人见状,纷纷躲闪,只盼着那憨子能说句话。
“对了,进安那姑娘啥会儿跟咱康哥儿提亲呀?”林氏躲在家里,偷偷询问一边的清明。
清明愣了愣,颇为郁闷的叹息,“那对儿啊,早呢!”
一个不开窍,一个压根儿没心思,可不是早呢嘛!
午饭因着一桩喜事,林夏没好意思搬一锅臭烘烘的螺蛳粉上桌。于是晚饭便顺理成章变成了螺蛳粉,臭烘烘的林家院子里,一群人点着灯嗦粉嗦得香甜。
第二日一早,林夏被心安理得蹭饭蹭住的林丰收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久违的早起,林夏倒不是很难受,打了个哈欠,难得期待,有些想镇上的小笼包、老豆腐、油条、馄饨了……
当然了,正经事还是有的,林夏是被压着进城帮林丰收置办彩礼的,篱落好久没进城,嚷嚷着一起来了。
天晓得为啥林丰收的彩礼她要帮忙置办。
林丰收驾了车在山下等着,清明拿了个包袱给林夏,说是给妻主春朗的。
一场暴雨过后,绿意疯狂的生长,放眼望去,路上的一切都是绿色的,盎然的生机叫人看了便心情好。
“姐,嘿嘿,我要娶夫了,嘿嘿嘿。”
“……”耳朵怕是要起茧了……林夏已经能预感到这一路上的艰难。
快到城门口时已将近巳时了,林夏依旧痴心不改,拉着林丰收和篱落直奔豆腐脑摊子,加卤加辣加香菜再泡两根油条,一口下肚。
爽!!
“嘿?林姐儿,好久不见你!”是清水镇的捕快贾家秀,依旧是一副浪□□的模样,把手里的腰刀一放,一只脚踩到凳子上,摊主立马端来一笼包子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