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煲被放在一旁,云安最爱的菜式都有些吃不下了,“万一考不中怎么办?”
被一个男子启蒙教授已是闻所未闻,若是考不中她们便只能三年后再考,到时林夏的计划定要折戟沉沙。
“好了,不要急嘛,这条路走不通咱就换一条,你的妻主在这儿呢,我没打算走这科举一途,就是有个功名在身出门在外都方便而已,你可别上火了,累了身子我要心疼死了。”
云安转身倚在林夏怀里乖乖的撒娇,颇有几分理不直气也壮的骄纵,“不想吃,没胃口。”
这么热的天的确让人不想吃东西,可这么拖着不是办法,云安身体本就虚弱,这几日几乎把水果当了主食。
“地窖里有清明窝好的浆水,我去叫他下碗面,那东西酸酸辣辣又消暑开胃,最适合这会儿吃了。”
地窖里翻着丝丝凉意,夏日里,好些东西过夜就坏,全靠这东西保质了,瞧着还有些黄豆面,林夏顺势一并拿了出去。
云安爱豆制品,林夏叫清明填些面粉做了面条。
“东家懂得真多”,清明笑道,“我之前也在县里的富户家中帮厨,这些个好吃的,我是闻所未闻。”
“给团子也留些,天儿热的没胃口。”那孩子最近压力有些大,胖胖的脸蛋儿都消瘦下去了。
酸酸辣辣的浆水,泛着豆香的面条,云安很是喜欢,吃了满满一碗便又趴回了书桌前,林夏总算松了口气。
火红的太阳烘烤大地,碧莹莹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热浪扑面而来,晌午的村子里只有蝉鸣阵阵,显得有些冷清,村民正窝在家里歇晌。
林家院里,玄英、小黄两只狗卧在廊下睡得四仰八叉,清明收拾完厨间,打着哈欠擦擦手回屋了。
院子里只剩下隐隐传来的读书声。
林夏把二人贴身的衣服收拾了出来,抱着木盆往河边走去。
贴身的衣服她实在不好意思叫清明或是未婚的康哥儿、福哥儿帮忙洗,索性便寻人少的时候自己洗了。
午间的河水被晒得温热,山间茂盛的大树下落得一片又一片树荫,林夏寻了常去的地方,放下木盆,却不妨看到同样抱着木盆的秋明走了过来。
男子不似前几次见面时的容光焕发,此时苍白着脸,阳光下,枯黄的头发格外明显,像是许久不曾打理了。
此处偏僻,极少有人会来,更何况此时正是晌午,林夏笑了笑,没说话,这人大概是特地来堵自己的。
“你知道你的夫郎是谁吗?”
林夏本以为这人又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却不妨直接说起了云安。
她不记得原文有姓段的角色,但这人信誓旦旦的提起云安,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林夏微微皱了眉。
她不想被原文支配过多,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眼下院子里已经满是原著角色了,她下意识的不想更多的接触原文中人。
“……”林夏索性冷着脸不说话了,这个世界男子地位弱势,她脾气好,下意识的善待身边嗯男子。
但这种善待是有度的,秋明已经多次越界了,她很反感秋明几乎挑衅一样的阴阳怪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秋明却几乎咄咄逼人的问道。
他这些日子并不好过,寇家人不敢对段曦熙过分,可他一个下人,那一家子却并不放在眼里,眼下寇家的活多是他在操持,还动辄便是打骂。
养尊处优十几年,一朝竟要他去伺候一家子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妇,他不甘心!把他害到如此地步的云安却被林夏宠着连衣服都不用洗?凭什么!
“他可是富商穆家的少爷,样貌出色,身段绝佳,艳名远播呢,自小便心狠手辣,连自己未出生的妹妹都不放过。”秋明笑的不怀好意。
“是不是很开心自己能攀上这样的亲事?只可惜穆家犯事被抄家,女丁充军,男丁发卖,哈哈哈哈哈,你的宝贝云安,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哈哈哈哈哈!”
秋明报复性的说着,瞧着林夏脸上的怒意,发自内心的狂笑,本来还算俊秀的一张脸此刻扭曲的,令人不忍直视。
林夏眯着眼睛看向靠着树颤抖着发笑的人,紧紧的握着拳头,她今天若是出手打人便真的是说不清了。
“你在不如意什么?”
秋明看着依旧一脸平静的林夏难以置信,听清林夏的问题,他捏紧手里的木盆,以极大的声音奋力掩饰虚弱的内心。
“不如意?谁说我不如意!我可是段家大少爷的贴身小厮!你一个乡野村妇,凭什么说我不如意!”
林夏挑挑眉,边捶打着洗衣石上的衣物,边一脸平静的说,“既然事事如意,你为啥一副嫉妒不已的恶毒嘴脸,扭曲的着实令人心惊。”
“你费尽心机同我说云安的坏话,寓意为何?让我厌恶云安吗?先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信云安不信你,即便云安认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只会心疼他,用我后半辈子呵护他,给他幸福。”
说完,林夏看着憋红了脸的秋明,一脸无辜总结陈词。
“你身为男子,不说多一份怜惜,反倒一门心思毁人清誉,实在用心恶毒,日后我若是再听到这些话,便要去寻族长,大河村不该留如此恶毒的男子在。”
第五十三章
说完, 没有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林夏冷着脸心道晦气,抱起木盆, 换了个地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