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京城世子,便是当今和亲王的独子云铎尘。
这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不说,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威名赫赫的和亲王,母亲是皇帝亲封的兴平县主,在京城可谓是横着走。据说所到之处,常常人仰马翻。
孟宁思觉着,自家哥哥也是个心机男,你看不惯就看不惯吧,非得找个由头和人家碰一碰。
但是和亲王是武将出身,想想便知即使云铎尘游手好闲,总不能一点功夫也不会,挨打也不冤。怎么说呢,有心机,但不多……
孟安学瞧着妹妹开心的模样,摆烂到:“你就嘲你哥哥吧,我就见不惯那人,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在京中横着走,好似所有人都该让着他一般。作为世子,将国家礼法置于何处?虽说不用像我们普通人家一般考取功名,却一无是处。”
孟宁思觉得能将自己哥哥气得如此模样,定不是一般人,若有朝一日,能让她见见,她也算不负来这一趟,尤其……那人还是以后唯一拥有九族免死牌的亲王……
等到孟安学终于吐完苦水,离开了孟宁思的院子,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天的暖意也开始慢慢散去。
“小姐,夫人让您今日去大堂用膳。”
孟宁思的膳食一向是长玉在管,长玉没在厨房端回饭菜,这种事,可不多见。想来,今夜有要事要宣布。
第3章 3
等到孟宁思裹好披风,扶着长玉来到正堂时,孟安学连忙上前来引着她,问她冷不冷,有没有摔跤。
她淡笑着摇摇头,听着这屋里其他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轻声问到:“父亲母亲可到了?”
孟安学没出声,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紧了一分。
孟宁思想着,大概是哥哥从她院子回去后才知晓这件事,所以难以接受。但是,她本就不占理,已经阴差阳错占了人家十五年的位子,没道理不腾出来。
“给父亲母亲请安。”孟宁思规矩地行了一个万福礼。她不常见到孟敦忠,而她又有眼疾,往常都是孟夫人去她院子里看她,所以免了礼节。
她的万福礼还是跟长玉偷偷在院子中学来的,十岁那年“失忆”后,她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别人都不奇怪。
她由着孟安学的指引坐下,假装问到:“哥哥,我怎么听着,屋里还有人?”
“是……是有人。”她看不见堂中几人的模样,但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都紧了几分。
“谁呀?”
……
一阵静默后,孟敦忠有些不乐意,“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找回了自己的亲骨肉,她一个瞎子……”
“父亲!”孟安学恼怒止住了他的话,他们这父亲,一贯是自私自利,不在意孟宁思的,自己是嫡长子,又是府中唯一的男丁,还能得到他的两句好话。
但是他知道,妹妹在府中的日子一直不好过,被庶出的孟宁秋欺负了,也是大事化小。
从小母亲将大部分的身心都用在他和管家上,用在妹妹身上的只余一两分,等到母亲终于醒悟过来后,妹妹早已变得懦弱胆小。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娇俏的笑声,“嘻嘻,,父亲~宁秋贪玩儿,来迟了。”
随着脚步声进到堂内,尖细的声音再次想起,“呀!这就是我的大姐姐吗?”
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孟宁思端做在桌旁,像这几年遇着孟宁秋一样,沉默着。
倒是孟安学有点奇怪,他傍晚时分才知道的事……“二妹妹你是如何提前知晓的?”
孟宁秋的声音听起来不甚在意,“自然是父亲在姨娘处说的呀,哥哥,找到真正的大姐姐是好事儿,父亲高兴也是应当的,你别因为和以前的姐……孟宁思感情好,就愁眉苦脸的。”
呵,一句话,既说了父亲对那妾室的宠爱,离间了孟夫人两人的夫妻感情,又离间了真千金和哥哥的兄妹情谊。真不愧是恶毒女配。
原书中也有这段,书中写到:孟宁思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自己原来不是孟府的千金,一时接受不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摔了一跤后身子不大好,不久就去世了。
她其实不生气,心情随着孟宁秋的话越发平和下来,但是孟安学是对她最好的哥哥,她再作妖,也不能让两人的情谊受损。
“原来是这样,多谢二妹妹告知我,只是二妹妹后半句话说错了,哥哥和这位真正的孟府千金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以后是要互相牵连着的,他们的感情不会因为我或者任何人而改变。”
说完便听着一声暴怒,“孟宁思,你少在孟府放肆,以前……”
孟敦忠还有点理智,此时惯着她,旁边的妻子绝不会放过,佯装生气到:“宁秋,住口!”
她是告诫孟宁秋的,也是说给孟宁稀听的,不管这位真千金如何想她,但是绝不能给孟安学使绊子,拖后腿。
“阿宁,乖孩子……娘就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孟夫人在一旁听着自小便亏欠的女儿这时还为了自己的哥哥和那孟宁秋辩论,有些不是滋味,泪雨连连。
人人都道她兰蔚一个小官人家的庶女能嫁进伯爵府二房做正妻,自家夫君虽是从五品的官职,但是上有伯爵府靠着,祖上烧了高香得来的福分。
谁人知道她家这夫君在外一派高风亮节,在她生安学时便从扬州带回来一个瘦马养着,她虽不在意家中纳妾,但是谁家的妾能大过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