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看起来诚心诚意的,话里话外却全是偏着自己大队的人。
大队长冷着脸:“什么叫闹开了不好看?闹开了我们林村大队人脸上个个都好看!哦,你们的是顶梁柱,那我得说,我们的娃长大后也是顶梁柱呢,你怎么给我算?”
刘强:“……林队长,这不是一码事。”
大队长:“就是一码事!你道歉就道歉,能不能来点真心,你信不信你们今天走不出我们林村大队的村口?”
刘强沉默片刻,问:“林队长,你真的要我们一家一家提着东西过去赔礼道歉?”
大队长掷地有声:“是!”
“刘会计,我们就分开走,一人去一家!”刘一荣忽然出声说。
刘强一听,倒觉得这样不错,遂道:“那行,就分开走,林队长,这样你不会还有意见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哪。”
大队长抽着旱烟,冷淡摇头。
刘强:“刘一荣,你要去林落家?那成,我跟你一块过去瞧瞧。”
刘一荣愣了愣:“刘会计?”
刘强;“我跟林会计打过照面,林会计很会说话,我过去正好听听,也学一学。”
刘一荣撇嘴:“林落那个丫头,打小就是个闷葫芦,怎么可能很会说话,你别被她骗了。”
“林会计打小就是个闷葫芦?”刘强一惊,“看着不像啊,在公社开会能说会道的呢。”
“公社开会?!”刘一荣满脸懵逼,“林落怎么能去公社开会?”
刘强正要开口,大队长却先他一步抢着说:“林落现在是我们林村大队的会计,她怎么就不能去公社开会了?她说的话连公社领导听了都夸好,怎么就不是能说会道了?”
刘一荣震惊:“会计?!林落什么时候成了会计?她不是老师吗?”
“前不久,”大队长骄傲道,又斜着眼看刘一荣,“看来你们刘家跟林落家来往真的少,连这些事都不知道,看来是一个人都没来看过林落他们了。”
刘一荣讪笑,他们怎么可能过来林村大队这边?五个娃,工分赚不了多少,正是需要他们补贴的时候,他们家自己粮食都不够吃,哪来多余的匀出来送给林落他们?什么都不打听当不知道是最好的,谁想到林落不声不响就成了大队会计?
“又是大队会计又是小学老师,你们林村大队是没人了?”刘强阴阳怪气说。
大队长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这说明林落能力强,一人身兼二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般人刘强:“……”
“林落住在这处砖瓦房?!”刘强跟着刘一荣在一处又大又宽敞的砖瓦房前面停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刘一荣眼神比刘强更复杂,他也眼馋这处砖瓦房,可不管怎么说,这处房子都轮不到他们刘家,如果都是同一个大队还好操作,林村刘村可是两个不对付的大队,林村大队人不可能允许他们刘家拿这处砖瓦房,更别提,还有林老婆子这个老虔婆虎视眈眈呢。
“这就是你们道歉的诚意?”林落看着刘一荣手里的竹篮子,里面有旧报纸装的花生瓜子,这就占了一大半的位置,剩下的则是芋头番薯土豆混在在一起,都是个头不大的那种。
“嗯。”刘一荣很敷衍说,他眼睛没看着林落,而是在四处打量砖瓦房,太久没过来,他都快不记得这处好房子长啥样了。
林落:“既然这样,那你们滚吧。”
刘强:“林会计你什么意思?!”
林落:“你们可以来赔礼道歉,我们也可以不接受,难道你想强迫我们接受?”
刘强:“你!简直不可理喻!泼妇!”
林落:“强盗。”
刘强一愣,才明白过来,林落在说他们的行为跟强盗无异,气得刘强下意识往前面走两步,紧握拳头,挥起来。
林江林河立刻挡在林落面前,凶巴巴瞪着刘强:“强盗!滚!”
“这里不是你家,是我林家。”林落目视气疯了的刘强,那带着穿透力的目光简直要将刘强整个人刺穿。
刘强打了个哆嗦,气势忽然就弱下来,避开林落的眼睛:“刘一荣,你有完没完?走了!”
刘一荣丢下竹篮子:“刘会计,这就走了?我还没看完呢!”
刘强一刻也待不下去,他甚至没有再回头去看林落,而是狼狈逃离,刘一荣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才不要吃他们送来的东西!丢了丢了!”林河厌恶地看着竹篮子里的东西。
林江:“傻啊你,这好歹是粮食,丢什么丢,就算自己不吃,还能留着喂猪,他们那样怎么可能真来给我们道歉,就是做个样子,我们丢掉,才是真的傻,浪费什么都不能浪费粮食!”
林清看着林落:“大姐?”
林落:“留下来,林江说得对。”
林河瘪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我讨厌刘一荣,他还在惦记咱们家的房子……”
几只崽崽情绪都有点蔫蔫的,他们都想到了林爸林妈去世没几天后,刘一荣一家人就找上门来,目的就是㥋蒊他们家的砖瓦房,当然,他们最后没成功,但也恶心坏了几只崽崽。
林落抬手,从高到底,一个接一个摸摸头,然后说:“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抢走我们的家。”
“大姐!”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