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她喜欢自己亲手报仇。解气,又痛快。
可是,她喜欢是一回事,他的态度又是一回事。
虽然不知道于锐达口中的糟老头子是谁,会不会为了她动真格,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怕是不会。
孟宁青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前走。
谢时予眉头轻皱了下,下意识拉住她。
这时,关诗语几个人刚好回来,见到这个场景有些微愣。关诗语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不能孟宁青开口,谢时予便说:“去车上等我。”
孟宁青只想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也没说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只和关诗语和仍出来震惊中的周总王总几人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周总和王总这才稍微回过点神来,整理了下神态表情热情中又带着客气的和谢时予打招呼,“谢总,好巧。”
谢时予也没理他们,只是面色冷然的将包厢的门打开。
露出仍趴在地上的于锐达。
关诗语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于总怎么在我们包厢?”
周总和王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也诧异道:“是啊于总,你怎么在这呢?”
于锐达从剧痛中缓过来,逆着光便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为首的气质卓然让人一眼便注意到。
他心中一喜,要知道他们这个层次的平时是很难有机会见到谢时予的,燕城里的人又有谁不想和谢家搭上点关系。
他甚至忘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自认做出了个十分得体的表情,有礼有节道:“谢总,您好。”
说完,才想起自己还趴在地上,脸上故作淡定神色却有些慌乱的爬了起来。
谢时予逆着光,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独有的有节奏的声音——
哒、哒、哒……
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视线微垂,目光淡漠冰冷像是凝成了实质,有形的刀锋齐齐逼视着于锐达,沉声道:“我的人,为什么要靠别人保?嗯?”
于锐达还没从能够和谢时予交谈,甚至可能把自己的事业更带上一层楼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乍一听这话有些茫然。
什么他的人?
谢总的人肯定不需要别人保啊。
不是,谁敢动谢总的人啊,这不是找死么。
这些话在他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但是在对上谢时予寒冰彻骨的视线时,他脑袋激灵一下,好像忽然就开窍了。
他说的,该不会是孟宁青吧?
孟宁青是他的人?
“我……我……”他还没想清各种所以,但嘴已经快过了大脑,可偏偏大脑一片空白。
谢时予不再多给他一个眼神,吕局那边的局还未结束。他转身,离开时路过关诗语,淡声道:“保护好艺人的安全,是一个经纪人的基本素养。要是这都做不到,该考虑考虑是否能胜任这个职位。”
关诗语再怎么反应慢,也是在社会摸爬滚打过这些年的,要是这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是真的可以辞职回家结婚生孩子去了。
“对不起谢总,是我大意了。”
她说的诚恳,谢时予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毕竟是孟宁青的经纪人,多少留了几分面子。
关诗语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那股一直憋着的气才吐了出来。她自问也见过无数人,也不是没见过什么权贵,可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发火、还不是对着自己发火的时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她开始有点怀疑,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如孟宁青说的那样么?就能让素来温和息怒都不行于色的男人这样?
还是说,这就是大佬的强烈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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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青气呼呼的才走到停车场,李闻远大概是收到了通知,便迎过来接她。
她坐在车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心口中的那股气散去。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傻乎乎的等?
他让自己等,就要这么听话么?
孟宁青有些懊恼,正想开门离开,车门的另一侧便被人从外门打开。
随后淡淡地酒气传来,不难闻,和他身上神秘的迷迭香味混在一起,竟有着相得益彰难得的和谐。
她不说话,甚至不想转头看他。
谢时予也没开口,上了车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种酒局大多难以脱身,后半程喝了不少,他这会儿有些头疼。
闭着眼睛,其他感官便变得更加灵敏。他讨厌自己身上的酒味,但旁边有个会自动散发香气的玫瑰,两个人的味道在狭小的车厢中融合着,将他讨厌的味道中和了些。
这个味道真是霸道,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渐渐地占据了全部的上风,鼻息间只有清淡的玫瑰花香和清甜的果香味萦绕,再也闻不到别的。
他的喉咙忽然有些发干。
今天这人真是安静,连布料摩挲皮质座椅的声音都没有。
他抬手,仍未睁开眼睛,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孟宁青的手。
孟宁青正在自己一个人生气,突然这么一下,她想都没想的就把手抽走。
他再抓,她便再抽走。
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后,孟宁青忽然觉得无聊,便由着他。也不知道谢时予为什么会乐此不疲的做这种无聊的事,他大概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