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服换好，季青萝率先下楼，出了小洋楼，钻进了陆旻的豪车后排。
她面色是生理性的薄红，抿着唇，轻轻平复着呼吸，陆旻是在半个小时后才下楼，一身定制黑色西装裹着高大挺拔身躯，他坐进来，大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季青萝的细手，搁在他膝上迫她五指相扣。
季青萝感受着他大手掌心的温厚滚烫，不久前的记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玉骨劲瘦，轻揉慢黏，好似闲来无事逗弄池中的白胖嫩鱼，倘若那不是那白胖嫩鱼机敏，从那双玉骨下溜得极快，眼下那嫩鱼就是展板上的肉，不被吃的剩个鱼骨，也要磨掉一层软嫩皮肉。
季青萝忍不住道：“陆旻，我觉得你需要找个女人，而不是找个老婆。”
陆旻偏头，“不论是老婆还是女人，小萝，我只认你。”
季青萝撇嘴，“倘若你是匹诺曹，陆旻，你的鼻子长的都能碰到天际线了。”
“小萝，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撒谎？”陆旻眸黑紧紧盯着她，季青萝抿唇，不跟他对视，扭头看向窗外，耸肩，语气貌似轻松，“在我眼里，并不是您一个人在撒谎，很多人都在撒谎。”
陆旻：“你以为我骗了你什么？”
季青萝弯眸，狐狸眼眯成月牙，明摆着不想开诚布公地交谈，“我不想跟您说这个，陆旻，你再怎么问我也不会说。”
陆旻举起跟她十指相扣的手，递到唇边，啄吻了一下，“小萝，我有耐心等到你主动告诉我。”
晚宴是正儿八经的商业晚宴，除了女企业家和其他男企业家带的女伴之外，并没多少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季青萝免了一场被当成猴围观的戏剧性场面，不过身为陆旻的女伴兼新任女友，季青萝只能跟在陆旻身边，看他和上来攀谈的企业家交谈，她有点百无聊赖，端着香槟，眸光没什么焦点定格在一处时，余光注意到齐北寒站在她正前方看着她。
她眸光聚焦看过去，面上毫无愧疚地微笑颔首示意。
齐北寒径直走过来，到了她跟前，陆旻瞧见，寥寥几句结束了跟其他人的谈话，侧身看向他，“齐先生有事吗？”
齐北寒目光只是搁在季青萝含笑的脸上，“陆总，我想跟青萝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陆旻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季青萝，颔首，“可以。”
季青萝还以为这爷不会让她单独跟齐北寒说话呢，她心里微微惊讶，面上不显，笑着跟齐北寒去了大厅另一侧。
两人停在人比较少的圆桌旁，齐北寒目光复杂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出事了，爸因为你和妈的事进了医院。”
季青萝想了想道：“这几天有点感冒外加例假来了，精神不太好，等过两天我去医院看看爸。”
齐北寒又道：“爸跟季温玉解除了养父女关系，还在让律师准备跟妈离婚的事宜，青萝，妈应该会是净身出户。”
季青萝微微蹙眉，“这样啊？”
“你不好奇爸妈离婚的原因吗？”齐北寒盯着她的眼，好似在探究。
季青萝本来想跟齐北寒直接坦白的，坦白她不是季家的千金，坦白她不是被陆旻救了，但她话到嘴边了，看了眼不远处等在原地，拿着一杯香槟，淡淡看着这边的陆旻，她心里怪自己对陆旻就是心太软，面上无任何异样，她还是说了陆旻的说辞，道：“大哥，你也别试探我，我也是在被陆旻救回来后，听他说的，说妈婚内出轨，爸有了证据。”
齐北寒面上僵了僵，“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季青萝：“你怀疑我挺正常的，没事，大哥，我没怪你的意思。”
齐北寒继续盯着她，“你跟陆总真的交往了吗？是不是他强迫你？你——”不是喜欢我的吗？后半句，齐北寒没说出来。
季青萝轻轻晃了下香槟高脚杯，她没有说陆旻任何坏话，“大哥，我确实跟陆旻在交往，他没有强迫我，我自愿的。”
齐北寒垂了下眸，喉结滚动了下，他声音有点低，继续问：“你喜欢他吗？”
季青萝余光扫了一眼离两人有很远距离的陆旻，她点头说：“喜欢。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是大哥，我要说的是，我跟陆旻很早就认识了，在我还没有回季家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他了，很喜欢，喜欢到可以为他献出一切。”
齐北寒抬了头，黑眸紧紧看着她，还是问出了口，“你……还喜欢我吗？”
季青萝出神似得地说：“大哥，人生中会有很多错觉，尤其是男女感情上，比如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亦或者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其实并不是，很多事情的真相只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喜欢的不是我。”
齐北寒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子黯淡了下去。
季青萝笑着道：“大哥，你以后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齐北寒一时没接话，将手上高脚杯的香槟一饮而尽，朝她道：“爸很担心你，你这两天身体舒服了点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看他，陆总过来了。”
季青萝点头，“好，我会的。”
话刚落，陆旻的手环在了季青萝的腰上，他低头看她，“说完了吗？”
季青萝看向齐北寒，笑问：“大哥还有别的事吗？”
齐北寒看向季青萝腰上那只筋骨分明的手掌，他摇头，“没了，你跟陆总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