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看着,让他们这些旁观者都情不自禁跟着露出了微笑,感觉像是含了一口棉花糖。
甜得不行。
内部系统的群聊已经炸开了锅,等到两人相携离开、手掌缠绵亲密的十指相扣。
电梯门合拢,餐厅里才轰然爆发出议论声。
“怎么会连一个对视都带着粉红泡泡,甜死我算了!”
“无所谓,和霍总是个护妻狂魔这件事相比,我还是相信地球是方的。”
“太甜了,恋爱脑要长出来了,罚自己多吃两口苦瓜!”
“中午好,除了他们俩。”
虽然听不见,但霍时川能想象到餐厅会有的热闹场景。
让怀揣着秀老婆心理的霍总很是满意。
站在银白电梯中,他揉了揉棠岁晚的手指,“上午会不会无聊?”
小姑娘笑着摇头,“不会呀,我自己在旁边玩,怎么会无聊?”
“真要是无聊,抬头欣赏老公工作的认真模样就好了~”
嗓音放得甜蜜蜜,让霍时川万分享受,还要假惺惺开口,“要是无聊,下次就不来了。”
但那双黑沉的眸紧紧盯着棠岁晚,唇角略微抿起。
哪里是真要听她答应的模样。
棠岁晚笑得止不住,“这怎么行,当然要陪老公上班啦!”
霍•大尾巴狼•时川被顺毛撸得高兴了,拉着人就进了办公室。
“两点才上班,乖宝睡会儿午觉吧。”
棠岁晚昨晚被折腾得够呛,今天又被一大早叫起。
确实有点困,便也不推辞,在办公室内转悠了几圈当作消食,就脱了外套躺进内置休息室的床上。
霍时川也紧随其后,随意将西装外套脱了,伸长手臂环住了棠岁晚的腰。
手掌张开,指尖不轻不重的在腰上揉摁起来。
棠岁晚困倦地抬眸去看,就被霍时川吻了吻额头。
“睡吧。”
“给你揉揉腰,下午会舒服一些。”
嗓音低柔,让小姑娘自然地调整好姿势,嗅着熟悉的冷檀香沉沉睡去。
棠岁晚睡觉不怎么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换了不熟悉的环境,她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是关于前世的。
那是她的葬礼,霍时川站在最前面,背对着所有来客。
他的眼眶很红,是许久没闭眼睡觉的原因。
神色很淡,黑沉的眸空落落的,毫无着点。
身后的人来来往往,他却一动不动,只安静站着,抬头看着悬挂着的黑白照片。
似是一块无法撼动的石块。
棠岁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又怔然反应过来,她已经不需要呼吸了。
她上前几步,站定在霍时川面前。
看着男人憔悴不堪的模样,是难以遏制的心痛。
“别看了。”
她抬手想要挡住霍时川的视线,极难想象亲眼看着自己死亡的男人,究竟会有多么痛彻心扉。
“霍时川,别看了……”
她是灵魂状态,霍时川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仍旧安静地、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
指尖机械性地摩挲着来不及送出的一枚素圈戒指。
是终于感知到棠岁晚动摇的态度,找人赶制而出的。
放在抽屉中许久,也不知道该选个什么时间送出。
等了又等,终究没来得及被主人戴上。
身后传来的小声喧哗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目光淡淡一瞥。
确认不是来捣乱的,就重新收了回去。
棠岁晚注意到熟悉的身影,稍微分了一点心思看去。
来人正是化名为郁归的简封。
他带着那幅得了星动杯金奖的《澄日》,站在葬礼上,接过居翊递上的一支白蔷薇,郑重表示会将画作好好珍藏。
然后抬头去看那挂起的黑白照片,就和那双含着浅浅笑意的桃花眼对上了。
眼睫纤长,眼尾微翘。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
却让他骤然间手抖,白蔷薇轻飘飘的落了地。
“昭昭……?”
“昭昭……”
“你说她几岁?几岁,你说啊!”
居翊被抓住手臂,见到简封有些崩溃的模样也万分惊诧,低低将棠岁晚的年龄说了。
“太像了,太像了……”简封似哭似笑,跟在身后的简家兄弟连忙上前,目光也匆匆扫过那张黑白照片。
同样怔愣。
简挽衍扶住了简封的手臂,温声安抚,“大伯,您先别急,可能就是长得像呢?”
莫名的,他心头也有些不安,但现在只能先想办法安抚住简封。
简封用力摇头,“不……”
那双桃花眼,他曾经无数次的描摹,怎么会认不出来。
简封抓着居翊的手臂,近乎恳求般追问,“你知不知道,她的母亲叫什么、她的外婆呢?”
居翊心头有所明悟,声音发紧,“她的母亲是被拐卖来的,很早就去世了。没有她外婆的消息。”
“……但是,她母亲的肩膀位置有个青色胎记。”
简封的手颤着,骤然沉沉坠下。
情绪过于激荡之下,他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几乎麻木的喃喃着,“是不是右肩膀,像云一样……菀宁,那是我的菀宁……”
“昭昭呢、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