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找我?”
他刚从外面回来,看到简封的消息,就直接来了院中。
还对画板架后探头好奇张望的棠岁晚眨了眨眼,显出几分迥异于温润气度的活泼来。
简封指了指自己的对面,“坐吧。”
“你一直都想离婚,是吗?”
简挽衍脸上的笑淡了淡,略微沉默后,并没有否认,“是,我们不是一路人。”
“阮雾的母亲上次和我见过了面,简单交谈了几句。”
简封回忆起那个着装干练女人脸上的无措和痛楚,低叹一声。
阮雾的母亲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果决离婚、单亲养育性格敏感的阮雾,又在她成长过程中过多的将精力投注在工作上,才会导致阮雾看着清清淡淡,却长成了个执拗漠然的性子。
直到温南岸被送进警局,她急匆匆赶到,听完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阮雾和温南岸不一样,她心里还有母亲的重量。”简封倒了杯茶,递到简挽衍面前,“她母亲答应了我,会好好劝说阮雾,让她回家。”
简挽衍眼睫垂落,半掩眸中神色。
半晌才动,捻起那杯茶盏。
“我现在不抱希望。”
“但……确实希望如此。”
……
夜深,简家各处关了灯进入梦乡。
棠岁晚正睡着,倏然感觉薄被被拉开,有人轻手轻脚上了床。
即便动静已经竭力放轻,但她本就睡得不太安稳,还是微微睁开眼,小声的打了个哈欠。
“吵醒你了?”
霍时川的嗓音低哑,在静谧深夜,更像是用气声说话。
缠绵地绕在耳畔,传递绵绵鼻息。
额前散落的发丝被指尖挑起,霍时川还在继续说着,“外面下了雨,听到雨声了吗?”
棠岁晚半阖着眸去听,确实有细细雨声传来,打在屋檐上,传来细碎闷声。
手掌下触碰到的也是温热柔韧的肌理。
“白天还是大太阳。”
“也是路上才下的,晚上下了,明天也没雨了。”
雨声连绵,在温暖春夜,彼此相拥于柔软床榻之上,似是随口闲聊,全无目的性,任由思维随意发散。
尤为可贵。
尤其在经历了这么多事,这点儿平静安宁更显得无比惬意。
“最近麻烦你了。”
棠岁晚没多少睡意,仰头看向霍时川时,眼眸半弯。
嘴上说着麻烦,可神态娇甜,完全是在撒娇。
霍时川捏了捏小姑娘的后颈,轻笑道,“总要为夫人排忧解难。”
……
确实如霍时川所说,晚上落了雨,白天又是灿烂盛日。
棠岁晚睁眼时,有熠熠天光从窗帘缝隙中而落,在地上抖落满满碎金。
霍时川还在睡。
除却解决温南岸的事情之外,他最近还在忙着霍家的事。
霍时川从没瞒着棠岁晚,她也大概知道了些,是从温宜柳那儿循序渐进扯出来的事端。
桩桩件件,可以尽数推到温宜柳头上,又可以借此发难,直指霍城。
昨夜雨落得急,霍时川懒得让司机撑伞,直接顶着薄薄雨雾走回小屋,又怕动静太大引得棠岁晚惊醒,只略略冲了个澡,睡衣也没换,直接上了床。
此时棠岁晚一动,就蹭过被薄被熨帖暖意的肌理,又被搭在腰间的手掌惯性地往前一揽,愈发贴近。
室内晨光熹微,棠岁晚趴在霍时川胸前,却又注意到了一点儿异样来。
霍时川胸口是不是有点儿红……?
刚想撑起身看个清楚,腰间手掌轻压,霍时川搂着她转为平躺。
懒洋洋的勾起右腿。
支在床上。
也是恰好从中分开了棠岁晚的腿,让小姑娘只能毫无着力的趴在他的身上。
眼眸懒倦半阖,带着点儿轻慢笑意,“一早起来就偷看你老公?”
棠岁晚嘁了一声,和霍时川待在一处久了,她也慢慢对那些骚话习以为常,“怎么,还不给看?”
语调娇恣,气势汹汹。
好似她是个抢了压寨夫人来调戏的寨主,而霍•压寨夫人•时川只能委委屈屈应声,“不敢,随便看。”
指尖勾着棠岁晚的手,似是别有用意,“想看哪儿都行。”
棠岁晚想起身,又被他摁着脖颈压了下来。
披散开的微凉发丝柔顺滑落,纠缠在两人之间。
交颈而卧,身躯紧密相贴,棠岁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霍时川刻意地低低闷哼一声。
“抱着我沉甸甸的宝贝。”
微哑含笑,满是打趣。
棠岁晚也不跟他客气,转头揪住了男人的脸,“你说谁重?”
“我重,我重。”霍时川半点儿不心虚,手掌顺势下滑,掐着小姑娘软腻的大腿,一边从容应声。
“所以,乖宝在上。”
又略微偏头,亲密耳语。
“说起来,这个…我们挺少。”
小姑娘娇气,轻易就要委屈含泪,哼哼唧唧。
更别说这样了……
倒是说到做到,没少跟着他去家里布置的健身房。
但往往没做几个项目,就喊着累,安心坐在器材上不动了。
眼睛倒是眨得很起劲,专往他身上瞥,时不时还借口监督他锻炼,在腰腹肌肉上狠狠摸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