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挽深幽幽道,“爷爷,你没照镜子吧,唐装前襟还沾着油点子呢。”
简老爷子说不过他们,恼羞成怒的一挥手,“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们这群臭小子。什么时候生个闺女再喊我。”
简挽衍笑了起来,“虽然现在不能给您变出个闺女,但有个小姑娘找您,要不要见?”
简老爷子嗦了口冰可乐,矜持道,“你先说说,什么样的?”
“长得可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这里还有个小痣……”简挽深试图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去描述。
见简老爷子不为所动的模样,简挽衍蹲下身在他的摇椅旁,将手机屏幕递给老爷子看,“就是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简老爷子矜持的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简挽衍拍照技术还不错,偷拍时正好有一束光影打在了小姑娘身上,将乌黑的长卷发都染上了灿金边,眼尾的小痣像是吸收了暖融融的光线,红得灼灼。
“哎呦,确实是漂亮。”简老爷子笑眯眯的,“说吧,谁家的娃娃,什么病啊?”
能求到简家,还被简挽衍拿来自己面前的,简老爷子心里清楚,一定是有些棘手的病症。
不免有些怜惜。
“先天性心脏病,成为孤儿之后,一直被亲戚下微量毒素,西医那边没有特效药。”简挽衍简洁道。
听到孤儿两个字,简老爷子的神色微微一动。
简挽衍继续道,“这小姑娘的父亲您应该也知道,当初我爸心梗,就是小姑娘的爸爸抢救回来的。”
简老爷子这下皱了眉,再想到简挽衍说的“孤儿”身份,只能长叹一口气。
“造孽啊……”
简挽韫刚炮制完药材,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的气质和简挽衍有些像,如果是简挽衍是笑里藏刀的双面君子,简挽韫就是单纯天真的小白兔。
常年和药材打交道,身上也自然而然的带了一股浅淡的药香,笑起来时露出对称的小虎牙,“大哥,二哥。”
他走到简老爷子的身边,正好看到了简挽衍想要收起的手机。
“这是下一个病人吗?”简挽韫好奇问道。
简挽深在人顺滑的脑袋上狠狠搓了搓,把一头乌黑短发都揉搓的炸起呆毛,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
“对,这两天就会过来。”
“看上去有点眼熟。”小医生一板一眼的说着。
因为简挽韫的这句话,几人的目光又下意识多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简挽深摸了摸下巴,“我刚开始看见也觉得眼熟,后面想起来是棠峦医生的女儿……小韫又怎么会觉得眼熟?”
简挽衍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这双眼睛,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简挽韫努力回想着,然后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她有点像大伯房间里,挂着的那副油画。”
简老爷子倏然变了脸色。
“行了行了,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老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重新躺回躺椅之上,闭上了眼,“别打扰我,都干自己的事情去。”
简挽衍和简挽深恭敬道了别,才退出小院。
各自挥别后,简挽衍不紧不慢的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边在心中思忖着。
和大伯房中的油画相似,又让简老爷子变了脸色的,想必就是他们素昧谋面的大伯母了。
——那个卷走简封资产、又带着孩子一走了之的大伯母。
第42章 晚晚再咬一口吧,是你的专属印记
“力道还好吗,会不会太重?”
“太轻了吗……那我再重一点。”
主卧只开了床头的小盏灯,莹白柔柔的光源,将大半张床照亮。
屋外落了雨,雨声簌簌细碎,却半点传不到室内。
霍时川被勒令趴在了床上,双手在前方交叠支着下巴,背肌绷成了极为好看的形状。
只是现在上面有着三四块浅浅淤青,将原本白皙精壮的身躯添了几分战损意味。
是棠岁晚拿着红花油敲响了主卧的门,又盯着人脱了上衣趴在床上。
此时却又有些心不在焉。
柔嫩手心沾染了红花油,在淤青上小心翼翼的摁着。
因为摁压的力道,霍时川身上的肌肉不自觉跟着绷紧放松,一呼一吸之间还有轻微起伏。
男人的体温高,不用怎么揉搓都感觉红花油已经被蒸发殆尽,连带着室内都充盈满了红花油的气味。
棠岁晚的指尖,却不自觉落在了那数道已经有些褪色的浅浅的伤疤之上。
一道、两道、三道……
仅仅是露出的这半边上身,就已经布满了十数道锋锐伤痕,时间久了开始泛白,却仍旧刻骨铭心。
这还只是留了疤的伤口,可想而知,当初霍时川受过怎么样的伤。
似是感觉到了小姑娘微凉指尖的落点,霍时川肌肉绷紧,随后淡声开口,“都已经过去了,不疼。”
骗人。
受伤怎么会不疼。
棠岁晚沉默了片刻,她跪在霍时川身躯边,目光流连在那些伤痕之上。
确定后背的红花油已经干得差不多后,才轻声提醒,“翻身吧。”
霍时川像只慵懒伸腰的大猫,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柔软床垫跟着微微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