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叔立刻噤声,扮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脸。
洛红尘不由失笑:“我看两位才是真正的恩爱,生活乐趣十足啊。”
“他?”
“她?”
庆叔庆婶同时送对方一个不屑的眼神。
看着这老两口斗嘴,洛红尘不由得心情舒畅起来。
忽听床上一声微弱的呻吟,她反射性地扑过去,一旁的老两口也暂缓斗嘴,凑了上来。
霍止水只觉头疼欲裂,他吃力地睁眼,只觉四肢乏力。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洛红尘的脸部特写。
“你怎么还没离开?”他闭眼不去看她。
洛红尘微笑道:“现在不用啦!我们安全了!”
“安全了?”霍止水不明地皱眉。
于是洛红尘便将一切都告诉他,包括祁氏三雄为他疗伤的事。
“原来如此。”他从未想过当时看似游戏的一件事竟会救了他一命,不可否认,她是深谋远虑的。
庆婶笑道:“年轻人,你好福气啊!你卧床不起这几天,都是你媳妇辛辛苦苦地照顾你。”
“对啊,”庆叔应和道,“你媳妇可真体贴。”
“我……媳妇?” 霍止水神色古怪。
洛红尘瞬间满脸通红。
半晌,她才喃喃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只是没来得及说清楚,是大叔大婶误会了。”
“是吗?” 霍止水开始泛出笑意。
庆叔庆婶似乎看出了什么:“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夫妻?”
“我们……” 洛红尘正待解释,却察觉霍止水伸手握住了她的。
他声音古怪,似乎强忍着什么似地:“不,她——”他刻意地稍作停顿,“不是我的……嗯……媳妇。”
老两口呆住。洛红尘则有些黯然。
“不过……” 霍止水故意拉长声音提示还有下文,老两口连忙竖起耳朵。
“就快是了。” 洛红尘惊愕地抬眼看他。
庆叔庆婶恍然大悟。怪不得……
庆婶用手肘捅捅庆叔,语带暗示地说:“人家好不容易醒了,我们就别杵在这儿碍事了。”
“是啊是啊,”庆叔会意,“家里还有点事,我们就先回去啦,明天再来看你们。”
见庆叔庆婶都走出门去,洛红尘这才转过身来对着霍止水。
正迎上他灼热的视线,她不由得低垂下头避开,莫名地心慌意乱。
“你为什么要对他们那样说?”她声如蚊吶。
“哪样说?”他明知故问,稀奇地看着她百年难得一见的害羞神情。
“就是……”哎呀,这叫她如何开口呀?抬眼见到他戏谑的表情,她猛然醒悟:“你作弄我!你明明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唉,女人太聪明了就不可爱了。霍止水无辜地看她:“冤枉。”
“你还叫冤?”洛红尘又气又急,几日来的痛苦无助伤心焦虑一齐涌上心头,她竟再次掉泪,“亏人家为你担惊受怕好几天,还以为你死了,谁知道你醒了以后还欺负人!”
一见她的眼泪,饶是平日八风吹不动的霍止水也不禁慌作一团,她怎么说哭就哭?她几时变得如此爱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内疚地安抚道,“别哭了。”
“都是你害的!”她拼命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指控他,什么优雅智慧冷静同时消失,她再也不想强作镇静,此刻,她只想把她一切的恐惧不满全部借由眼泪发泄出来。
“是是是。”他还能说什么?
霍止水轻拍她,让她靠在他胸前,认命地轻叹。他以前从未被女人的眼泪困扰过,更不知道,女人哭起来是多么的难以应付,像江簧舞眼中含泪地看着他时,他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而眼前这位,他却不忍心了。
总不明白他为什么独独对她是特别的,可在刚刚那一刹那,他懂了。
她是如此的特别,教他情不自禁地陷落。
只一个情字,道尽了世间多少儿女心事。
※ ※ ※
“梁舵主,你的动作也太慢了吧?” 江簧舞气势逼人地瞪住梁庆余。都快一个月了,虽然知道霍止水尚在人世,但至今未见人影,她怎能不心急?
梁庆余微皱眉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终于明白洛姑娘的可贵之处了,这位未来的阁主夫人的确不如那位洛姑娘好相处,她性格急躁,而且不识大体,斤斤计较,只顾自己想法,不顾别人感受,总是自以为是地干涉他的工作,搞得他烦不胜烦。而洛姑娘则理智得多,也坦率随和得多,说实在的,如果阁主舍她而取洛姑娘,他一定全力支持。
“江姑娘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回阁主。”事实上他们已经知道了阁主的所在地,只差确认了,然而他却不想告诉她。
江簧舞愠怒道:“放心放心,我如何放得下心?你们白吃了落霞阁的粮食,办事这么婆婆妈妈的!”其实最让她食不知味的是霍止水身边的女人,嫉妒和怀疑像野草般在她心里疯长,压得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