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一闭眼,冲着男人的面颊贴了上去。
男人眸中掠过一丝坏笑,在她粉嘟嘟的小嘴即将触碰到脸颊之时,忽的转过头,化被动为主动,迎上少女娇软的唇瓣。
松酿瞪大眼睛,刚想撤回身子。
男人却不让其如愿,大手一伸,扣住少女的脖颈,逼得她动弹不得。
少女殷红的嘴唇近在咫尺,男人眸光暗了暗,低头压了下去。
自上次一亲芳泽后,他便如上瘾了一般,总想去吻她的唇。
“唔......”女孩呜咽着,对这一举动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唇齿交融,女孩渐渐地软下去,化作一滩春水。男人舔舐着少女的美好,似品尝这世间最好的味道。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松酿红着脸推开他,逃也似的跑下车,好似背后有人在追。
男人轻笑着掀起车帘,望着那抹匆匆离去的背影,舔了舔唇边,似在回味少女的芬芳。
“走吧。”男人见那抹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方才对车夫吩咐道。
松酿捂着脸,感受着面上炙热的温度,心里又气又甜蜜。
气楚槐卿这家伙竟然在画院门口拉着她干这种事,但思及他吻自己时的柔情,又觉得心底软成一片,无法真的责怪他。
她摇摇头,对自己这种矛盾的情绪有些不解。
“花久,出大事了,你可算来了!”
她刚走到画舍,便被王希孟叫住,见他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怎么了?”
王希孟见她这幅淡定的模样,估计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匆匆道:
“有人匿名举报你的身份造假,已经告到了黄荃那里,他们正在商议着如何处置你。”
松酿吃惊地看着王希孟,浑身僵硬,有些回不过神,讷讷道:“什么......”
“什么什么?他们这明摆着是要诬陷你,我们这就去找学正,让他主持公道。”
王希孟拉着松酿就要去找黄荃解释,样子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你......你等一下,我......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松酿定住脚步,神情肃穆地望向王希孟,欲言又止。
“现在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清白更重要!”王希孟无奈喊道,语气格外激动。
松酿见他一心为自己考虑,心底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她低下头,盯着脚下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语气沉重。
“对不起,其实我......我的身份确实是假的,我不是金陵人士,我家也不在那里。”
王希孟盯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声道:“那你是......”
“我之所以不以真实身份参加考试,是因为我是......女子。”
说罢她卸下玉簪,满头青丝如瀑般垂落,称得少女越发窈窕清丽。
王希孟震惊得望着眼前人,嘴唇哆嗦,结结巴巴道:“你......你.......”
他“你”了半天,最终却没说出一句话。只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将松酿仔仔细细打量一遍,不可思议道: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位活生生的花木兰!”
松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抠着脸颊解释道:
“虽然画院并未明令禁止,女子不能参与考试,但世人笃定,女子必定不如男,为了避嫌,我才扮做男子,欺骗了你,实在是逼不得已。”
王希孟感慨地点点头,这世道对女子确实不公。女子想要成就一番事业,难于登天。
“可......如今你的身份已经被捅到了学正那里,该如何是好?”
松酿摇头,虽然她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女儿身被揭穿之后的处境,也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本想着在画院站稳脚跟,然后再向官家要个恩赐,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既然瞒不下去,那我自当去向学正禀明情况,至于他们如何决定,实在不是我能左右的。能来画院走一遭,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已经觉得值当了。”
王希孟凝眉,花久是他难得结识的朋友,就算她违背画院规矩在先,可毕竟事出有因。
何况他是官家亲封的第一甲,已然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这样的人才若是仅仅因为她女子的身份就将她逐出画院,实在是画院的损失。
“你放心,我自会替你向学正求情,女子又如何?你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你不必任何男子差。学正是惜才爱才之人,想必能理解你的苦衷。”
松酿感激地点点头,冲王希孟抱手作揖,感动道:
“多谢王兄不怪我的隐瞒之罪,还不计前嫌想要帮我。”
王希孟想要伸手去扶她,但念及她女子的身份又默默垂下手,突然福至心灵,话锋一转,眸光闪烁。
“楚编修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女子的身份?”
虽然是问句,但松酿觉得那语气丝毫没有询问的意味。她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刚刚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难怪......”
王希孟意味深长地抚着下巴,瞥了眼长发及腰的少女,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松酿被他看得面皮一热,知他又在心中浮想联翩,赶忙敦促道:“赶紧去找学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