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早,也没等多久,再说这满园的桃花开得缤纷,还有楚公子在这里陪在下说话解闷,倒也是件赏心悦事。”
松酿拱手作揖,妆模作样地抬头赏花,好似沉醉其中。
楚槐卿愤愤地瞪她,对于某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刚刚明明还是一副想要落荒而逃的怂样,见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又露出了嚣张跋扈、阳奉阴违的嘴脸。
这样的小人,他是绝不会让她接近大姐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借此勾引大姐,好趁机攀附楚家,借此机会扶摇而上,平步青云、不劳而获!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花久画师说的是,如此良辰美景,多等一刻又何妨。我自省之前确实对花久画师多有偏见,不过经过今日一谈,所有的误会均已解开。
从此以后我们便是朋友,花久画师若是不嫌弃,不如我们结拜成兄弟如何?”
成了兄弟,大姐便也是你的大姐,名分在这里阻着,看你还打算如何勾搭大姐!
他得意地勾了勾唇,斜覷着一眼诧异的松酿。
“不行!”
松酿尚未说话,楚柔先忍不住喝止。
楚槐卿蹙眉看着急不可耐的楚柔,心里暗道不好。难道大姐这么快就着了这小子的道?
“为何不行?花久画师你意下如何?”
松酿瞥一眼看上去不怀好意的楚槐卿,再看一眼貌似比她还紧张的楚柔,觉得这两兄妹莫名其妙。
身处两难之地,她转了转眼珠在心里细细盘算一番。
楚槐卿对她的厌恶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前一秒还对自己横眉冷对,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性情大变?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会相信,他是真心要跟她桃园结义。
可他又为何要提议呢?她现在不过是一介低劣卑微的画师,无钱无势,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价值。
他堂堂尚书之子,前途一片大好,又为何让她白白占便宜?
他那么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得跟根儿针似的人怎么可能便宜自己的仇人?
越想越不对劲,种种现象表明这是个陷阱,她松酿不是傻子断不会傻傻往里钻。
挂起笑脸,点头哈腰道:“多谢楚兄厚爱,只不过小人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还望楚兄见谅。”
楚槐卿冷笑,心道这小子竟然不上当。
不过这倒是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八成是为了楚柔而来,不然为何要放弃这么好的结交权贵的机会?除非他有更大的野心,他要的不是兄弟,而是女人,甚至更多!
楚柔听到松酿拒绝,不由地松了口气,瞪了眼楚槐卿,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刚好此时桃花已将作画之物准备妥否。
“花久画师既然不愿,二弟就别为难他了。你今天不是约了端王殿下吗?还不快去。”
说罢给他使了个快滚的眼色。楚槐卿出师未捷身先死,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去。
第8章
松酿帮楚柔画完像已是午时,她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告辞。
答应过春茶要在午饭之前赶回去的,不然以后要在想劝她放行就难了。
她这厢着急火燎,楚柔那厢却是愁云惨淡,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也没机会看见花久,她就一阵心痛。
“花久,你就这么着急走吗?”
松酿一心收拾物件,没甚在意脱口而出道:“对啊。”
楚柔听他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心下一沉,只觉满园春色刹那之间变得灰暗。语气更加凄婉。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当然!大姑娘若是想做画可以随时找我,我最近常驻水木轩。”
楚柔心中大喜,面上仍是一派温情,含情脉脉地将松酿望着。
“那你可否留下来与我一道用膳?我已经吩咐了桃花让厨房做了美味佳肴。你把我画得这么美,我想好好谢谢你。”
松酿收拾好画匣,掸了掸衣摆站起身:“这次不行,在下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多谢姑娘盛情。”
“什么重要的事?”
“......”松酿一时无言,总不能说是赶着回家陪爹爹吃饭吧?
“花久画师莫不是看不上我,才如此推拒?”
楚柔娇羞地抻了抻松酿的水蓝色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上去让人毫不心疼。
纵然松酿是个女儿身也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会?大姑娘人长得好看,心肠又好,我怎么会看不上你......”
“那你是答应留下来陪我用膳了?”楚柔迫不及待地追问。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泛滥着深情,似海般将松酿沉溺其中。
她无力地点头,然后便见楚柔莞尔一笑,瞬间有些心神荡漾。
这楚大姑娘生得这般绝色,身份又如此尊贵,将来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的贵公子?
松酿忐忐忑忑地吃完饭,没等楚柔说话便匆匆告辞。
她是真怕楚柔的挽留,拒绝怕伤她的心,不拒就要伤自己。
不怪英雄难过美人关,恐怕只有柳下惠才能坐怀不乱。
不过她一直觉得,柳下惠之所以能做怀不乱,八成是那女子不够美,两成是柳下惠是个断袖。
走得匆忙,也没有桃花带路,她兜兜转转好几圈还没看见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