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一时生你的气,便偷拿你最喜欢的画。
此事是我指使桃花做的,不关花久的事,你要生气便气我!
我本想过几日气消了就把画给你送回去,没想到你竟然将此事闹到了官府。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怎可让别人替我蒙受不白之冤。”
楚槐卿:“大姐,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府尹大人,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无关乎其他人,还请你速速将花久画师放了,他是无辜的。”
第10章
一排小厮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庭外台阶上,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
楚槐卿黑着一张脸从里屋走出来,扫视众人一眼,面色凝重得好似乌云压顶,冷声道:“午时到现在有谁出入过我的院子?”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不明所以地摇头,有人好奇地抬头四下张望,只有一个瘦削的小厮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怯生生地看向阴沉的楚槐卿。
“二少爷,小人下午过来打扫过。”
楚槐卿微微颌首,再次扫视众人一眼,不怒自威,“其他人呢?可有不在场的证据?”
“二少爷,我整个下午都在后院陪老夫人,没有出来过,桃花姐可以为我作证。”
婢女甲慌忙解释,说完在人群中搜寻桃花的身影。
“桃花呢?她为什么没来?”楚槐卿冷冷地问。
婢女海棠垂着头,结结巴巴地答:“大姑娘........姑娘正在.......正在沐浴,桃花姐走......走不开,已经.....已经向朱管家报备过了。”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冲楚槐卿拱手作揖,悲悲戚戚、点头哈腰道:
“二少爷您也知道,桃花这丫头只听大姑娘的差遣,大姑娘不放行,小人.....小人也没办法。”
楚槐卿捏捏眉心,摆摆手,“下一个!”
“二少爷,小人一个下午都在打扫马厩,直到刚刚才被朱管家唤过来,朱管家可以为小人作证。”朱管家拱手点头。
“朱管家,你负责接着审问剩下的人,你!跟我来。”
楚槐卿朝着先前那个举手答应的小厮一指,转身进了里屋。
小厮毕恭毕敬地跟上,一脸的诚惶诚恐。
楚槐卿端坐桌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唯唯喏诺、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小厮。
“你好好看看,可有发现这间屋子与你下午来时有何不同?”
小厮抬眸细细打量一遍,诚实地摇了摇头。楚槐卿又问:“你来时可曾见过这里挂着的画?”
小厮再次迷茫地摇头:“小人从未见过什么画。”
楚槐卿点点头,看来这画是在他走之后,小厮来打扫之前丢的。
“那你是几时来打扫的?”
小厮歪着头思忖片刻,忽的一拍双手,“大概是未时三刻,当时我刚刚吃过午饭。”
楚槐卿摩挲着扇柄,眼底深邃黝黑,似寒潭一般叫人望不到底。
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这寒气顺着他的目光投射到小厮身上,冻得他一哆嗦。
良久,才听他接着抽丝剥茧,有条不紊地继续刨根问底:“你打扫前或者途中可有遇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嗯......我刚到院门口的时候,看见花久画师从里面出来,我当时问他为什么在这,他说迷路了,让我带他出府。”
楚槐卿心头一跳,那个小子不是走在他前面吗?
怎么会再度出现在他的院子?难道他是故意调虎离山,然后暗度陈仓,偷偷溜回来将画偷走了?
他本就是个骗子,而且为了这幅画竟然放下身段来求他。
如今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丑事倒也不足为奇。怪不得他当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看鹿死谁手,看来他当时便已起了贼心。
“二少爷?”小厮见他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叫什么?”
“小人溪边。”
“溪边,这名字倒是不错。此事基本可以盖棺定论,八成是花久画师所为,我要将此事上报刑部,你可愿为我作证?”
小厮听罢忽的激动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眼里噙满泪水。
“少爷你忘了吗?那年小人饿倒在路边,是您将小人带回来的。
小人的命就是您救的,名字也是少爷所赐。少爷对小人有再造之恩。少爷叫小人做什么,小人都愿意。”
楚槐卿微微一惊,眼皮向上翻了翻,似乎确有其事。没想到自己竟然与这小厮还有如此交情!
“那好,这件事就交与你去办,你现在就去开封府报官,让他们把花久抓拿归案。”
楚柔捶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眼焦灼。时不时朝门外张望,似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庭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她赶忙冲过去拉开门问:“怎么样了?”
桃花抚着胸口,深深喘息,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二少爷误以为是花久画师偷了画,现在要报官抓他!”
“什么!他怎么会怀疑到花久的头上?”
桃花定了定神,讷讷道:“好像是有个小厮刚好在二少爷的青竹院遇见了花久画师。”
楚柔蹙起眉头,抿着唇角,一脸忧心忡忡。
“这可如何是好?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我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画偷出来送给花久,谁知道竟然让他替我背了黑锅,不行,我得去找槐卿说清楚,不能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