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槐卿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将伤口重新包好,“那你是如何看出粥中有异样?”
松酿神秘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颇为得意。
“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我天生嗅觉超群,什么味道都瞒不过我的鼻子。”
“呵,原来是狗鼻子。”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难听?你这张嘴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吧?”
楚槐卿将药递还给她,挑挑眉,面不改色。
“我的毒舌只针对你。”
“那我可真是荣幸。”
她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在心里腹诽。
面上笑呵呵,背地里却恨不得把某人一拳打倒在地,看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如此,她可就再高兴不过了。
第23章
饶山和春茶抵达竹林木屋之时,已是人去楼空。
幸得松酿给春茶留了字条,众人才知他们已经下山。
白跑一趟的饶山带着众人回去复命,春茶以为姑娘该是已经回城,便也跟着离去了。
待她回到酒楼,才知松酿仍未归来。春茶这才慌了起来,不知如何向老爷交代。
虽然姑娘一向贪玩,但在大事上却从不糊涂,该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被耽误了行程,亦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思及此,她不由地心底一寒,慌张之下,只得再去楚府打探情况。
得知楚公子也尚未归府,她又稍稍安心了几分。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春茶心里焦急,却不知该去哪里寻人。
另一边的端王正在听饶山汇报情况,听罢,唇边扬起一抹久违的微笑。
“如此说来,槐卿暂时该是没有危险。竟是被松酿姑娘救下,他们二人倒是缘分匪浅,对了,那个逃脱的刺客有消息了吗?”
“在郊外山林中发现了他的身影,目前还在搜查。”
“继续找,一定要把他给我翻出来。再派人去下山、进城的路上仔细搜查,槐卿有伤在身,怕是行动不便,不然怎会还未回城。”
深山之中,茅草屋内,烛光摇曳。
榻上躺着一个白衣少年,唇薄如蝉翼,微微抿起,正是睡梦中的楚槐卿。
他本就有伤,又奔波了一天,还差点丧命,松酿难得良心发现将床榻让给了他,自己倚在桌上休憩。
虽然此处不宜久留,但二人实在困乏,还是决定留下过夜。
好在一夜无事,天刚亮,二人简单洗漱一番便着急上路。
这次楚槐卿坚决不让她带路,而是冒险选择了路径清晰的官道。
清晨,旭日东升,露水正浓。
阳光洒落,雾气袅袅,将山林晕染得宛如山水画般梦幻。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中忽的窜出十几号人头,拦住他们的去路,个个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只听其中一个大汉声音洪亮,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松酿看向楚槐卿,小声嘀咕:“现在山贼都这么勤劳?一大早上就来拦路抢劫。你是不是煞神附体啊?怎么和你在一处这么倒霉?”
“是你倒霉连累了我也说不定?”
“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把你们宰了?”
为首的大汉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此时正双手叉腰,放着狠话,模样十分霸气。
松酿瞧着他,再偷瞄一眼身旁瘦弱的楚某人,赶忙堆起笑脸,做谄媚状。
“各位大哥,莫生气莫生气,我们的全部家当都在这包袱里,全部孝敬给各位爷,全当给诸位买酒喝,还请各位爷行个方便。”
为首的大汉见她如此识抬举,不由地卸下了几分敌意。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包袱取来。
松酿恭恭敬敬地将包袱递了过去,面上毫无勉强之色。
为首大汉打开包袱瞧了瞧,满意地笑了笑。身后众人见了里面的银锭,俱是面露兴奋,忍不住欢呼起来。
“你倒是挺会做人。”
楚槐卿扫视山贼一眼,凑到松酿耳边小声嘀咕。
松酿白他一眼,感情损失的不是他的银子?等脱身之后,一定要把这笔开销连带着药费一起讨回来。
“身上可还有财宝?”
“没有没有,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家里遭了灾,只留下我们兄弟二人。一路从长安赶来,想着投奔汴京城内的亲戚。还望各位大哥放我们一条生路。”
楚槐卿看着泫然泪下的松酿,对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大为叹服。
山贼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刷刷看向自己的老大,等待定夺。
大汉抖了抖胡子,目露精光,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处置二人。
两人看上去是有几分狼狈,但面皮白皙干净,举止气度不凡。
寻常人见到他们都得抖上三抖,这两人却俱是一副镇定的姿态。
绝非这个小白脸说的那般简单。
“既是来寻亲,不如写封信让我们兄弟送去,你们就先和我回山寨,等你们亲人来寻,放心,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小爷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松酿没想到这山贼竟不满足包袱里的钱财,还想着押他们做人质以此勒索更多。
她心下微微一沉,面不改色地继续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