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子见美人如此关心自己,瞬间觉得浑身都不疼了。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松酿的纤纤皓腕不撒手。
“美人,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松酿闻着他嘴里吐出的酒气,忍着恶心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拿起酒杯,斟满,送到章之远唇边。
“公子若对我是真心的,便喝了这杯酒。”
章之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竟有几分小孩子耍赖的架势:“你喂我我就喝。”
松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媚眼如丝,散发着蛊惑人心的美。
章公子三魂又失了七魄,顺着松酿的手将酒喝了个底朝天。
“美人......嗝......让我亲一个。”
说罢,把酒杯一丢,拽着松酿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松酿没想到他喝醉了力气还这么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进他的臂弯。
眼见着这个醉鬼就要亲上来,她紧急之下赶忙用手堵住了那张满是酒气的嘴。趁他意识不清,赶忙挣脱出他的怀抱。
看来醉得还不够,至少现在还远远不够!
在她百般劝说诱导之下,章公子不知被灌了多少杯,直到他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像滩泥瘫软在桌子上。
望着终于消停的章小公子,松酿长舒了口气。
这家伙倒是也真能喝,他再不倒下,她都要丧失耐心了。
“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
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章小公子本就泛着红光的脸此时又深了几分,呈现出酱香猪蹄一样的绛红色。
“这巴掌是替师师姐打的。”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
“这巴掌是替那些被你欺辱的姑娘打的。”
脸都打完了,她意犹未尽,绕到章小公子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又狠狠踹了一脚。
睡梦中的章公子闷哼一声,疼得皱紧了眉头,想睁开眼,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挣扎了几下,又失去了意识。
松酿出完气,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将这章公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毕竟人若是在他家酒楼出了事,老松难免要受牵连。
她转了转眼珠,打定了主意,打开门,朝两侧探了探头,好在外边没人。将房门关紧,她立即去找了两个靠谱的小厮。
谁知,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人从隔壁包厢出来,推开门,朝里面走了进去。
望着被灌得不省人事的章公子以及他脸上那两道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来人忍不住漾开了一抹轻笑。
“这家伙,倒是会整人。”
松酿很快带着小厮回来,他们用麻袋将章小公子装了进去,随即用绳索将他从窗户吊了下去。
窗户通向后院,一般只有松家人才会出入。此时天色已暗,很容易避人耳目。
趁着没人,小厮立即用菜车做掩护,将章小公子运到了汴京最有名的花楼后门。
事情办妥,小厮利落撤离。松酿望着仍处于昏死状态的章公子,眼睛一转,舔了舔嘴唇,生出几分邪气。
只见她动作麻利地将章公子华贵的外衣扒了下来,团成团越过院墙丢进了花楼。
“这下,明天章公子逛花楼被打的事情就人尽皆知喽。”
她幸灾乐祸地拍拍手,甩甩衣袖,扬长而去。
待她消失在转角,树丛背后露出一个身影。一袭墨色长袍,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缓缓走到章之远跟前,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果然毫无反应!
脑海中忽的想起之前他欲强吻松酿的画面,怒意便如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他勾了勾唇,蹲下身,将章公子身上仅剩的内衣也扒了下来,顺手丢进了花楼。
“这样,才完美。”
说罢,他一甩折扇,唇边扬起笑意,缓缓消失在窄巷之中。
翌日午时,如松酿所料,整个汴京老老少少都在谈论章公子的风流韵事。
“你有没有听说,昨天章相的小儿子,章之远逛花楼被人打了。”
“对啊,据说不仅被打了还被扒光了衣服,丢在路边。”
众人一阵哄笑,有个白面书生朝四周看了看,朝前面说话的人问道:“真的扒光了?这么丢人?”
“可不是,据说是被花楼的车夫撞见,整个人□□的。”
“也不知是哪位大侠在替天行道,这章小公子仗着自己是宰相之子,成日里耀武扬威,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实属可恶。”
“可不是嘛!”
......
松酿一怔,她明明只扒了他的外衣啊!怎么会......□□?
难道他还有仇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可是这么巧?
巧得让她有些心慌,此事若是被人知晓是她干的,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范中看着神色慌张的松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松酿摇摇头,转身出了酒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脑中一片混乱。
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赌场。
这个曾经她与小三子时常出没的地方,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在心里感慨,果真是铁打的庄家,流水的赌徒。
她站在门口望了一阵,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便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松酿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