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稍显冷淡,兴致也不高:“又不是?正赛。”
“……”
盛芫霏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
自从当时在祁路斯的生日宴会上不欢而散后,像是?很久都没有再听到他的名字,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和祁路斯水火不容的关系,没人敢随意?提起,所有车队也都在忙着测试和比赛,他们也像是?被硬生生剪断的线,再没了交集。
刚想和阿豪说点什么?,旁边的车内的祁路斯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哟,这不是?盛大小姐吗?听说今天你们车队测试的单圈成绩不错,这是?要去哪?”
说完,又注意?到饭店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紫白色衣服的工车队人员,顿时明了,“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盛芫霏靠在座椅上,胳膊随意?搭在车窗边,“是?很巧啊,不过?也好晦气的哦。”
“凑个桌?”
“祁路痴,你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
“最近投了点资金到车队,看你情况好像也没好到那里去,养车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质问,只有他们之间最熟悉的冷嘲热讽。
之前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
盛芫霏早已经对?这种相处方?式习以为常,抽了支烟点燃,眼?眸透过?烟雾瞥了他和文朵儿一眼?,“关你屁事?”
祁路斯啧了一声,打着方?向盘直接插到他们的前面,占了他们要停车的道,下?车还不忘冲后面的盛芫霏挑衅地按了下?喇叭。
盛芫霏嗤笑起来,命令旁边的阿豪,“撞上去。”
原本还坐在车上惶惶不安的文朵儿,见祁路斯直接开车抢道,一口气还没提起来,身体?猛地前倾,惊慌失色地回头看。
她忍不住扶住旁边的扶手,“你老是?惹她干什么?啊?你是?真的不怕她等会砸了你的车吗?”
祁路斯不但不恼,反倒盯着后视镜里从车上下?来的人,嘴角压不住地翘起,“我们也下?车。”
盛芫霏下?车后,蹲在车的引擎盖前摸了一把,“还挺结实,你这车也是?改装过?的吧。”
阿豪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改了一点。”
盛芫霏突然想到之前在西?沪,自己让商穆改的那辆红色超跑,立即打了个电话出去,让人帮忙运到巴林来。
好歹是?当时商穆精心改装的,总不能让它在仓库里面吃灰。
挂断电话,身后似乎站了个人,她站起身,靠坐在阿豪的车引擎盖上,目光淡淡嘲讽,“一个路痴也敢在巴林开车,文朵儿,你不怕他开车把你带到死胡同?里面绕半天出不来?”
文朵儿抿着唇,没说话,只冲她笑笑。
“少提之前的事情,谁没迷路过??”祁路斯带着文朵儿朝这边走来,“几?天不见,你还是?没怎么?变,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盛芫霏微微仰头,“这不是?你自己犯贱,大晚上非得要过?来找骂吗?”
“你下?巴成猴屁股了,丑不拉几?的。”他目光向下?,“围场那么?大太阳,你傻逼吗天天出去晒。”
盛芫霏最烦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翻了个白眼?。
祁路斯但笑不语,难得没呛她,反倒是?将她口袋里的烟抽了出去,叼在嘴里。
她的烟像她的手指一样,干净纤细,入口能闻到淡淡的柠檬香和蓝玫瑰的混合的气味,和之前一样,她的口味一直没变过?。
盛芫霏只觉得他脑子有病,一巴掌打掉他拿着烟盒的手。
“抽女人的烟也能抽出滋味来?”
祁路斯一怔,把烟摘下?,夹在手指里。
随后,他起了个话题,是?关于车队的。
盛芫霏开始还没什么?耐心听,不知道后面聊到什么?,竟也回了几?句。
文朵儿和阿豪的站位稍稍靠后,盛芫霏靠在引擎盖上,祁路斯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投出一道阴影,将她的视线遮住。
夜里的风刮得萧瑟,风吹过?他的衣摆,拂过?盛芫霏额前的发?丝。
巴林的街上来往大多数都是?肤色不同?的外国人,路边偶尔会又路人回头多看他们两眼?,当走到前面的那颗火红的枫树下?时,都会打着寒颤朝树下?的人看去,看着看着就?不禁打了个寒颤,个个加快脚步逃离。
盛芫霏抬手挥掉裙摆上的灰尘,又划开手机,见后续赛程还真和他说的一样发?生了变化,开始给车队的人逐一发?消息。
又找到商穆的微信,手指敲了几?个字,又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不怎么?看手机。
上次在休息室内,她其实抱怨的那些都是?玩笑话,其他人或许经常会用手机没电、不看手机的借口来敷衍人,可她知道,商穆平时是?真的不爱看手机,手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她垂着脑袋,眼?前又闪过?商穆独自站在赛车前的画面,也不知道饿了没。
还在发?呆,旁边的阿豪突然站在她身边,咳嗽了一声,“霏儿姐,该进去吃饭了。”
盛芫霏伸手,“钥匙给我,我回去看看,你们先吃。”
站在她面前的祁路斯很是?突兀地笑了一声,笑里夹杂不屑和蔑视,盛芫霏抬眸,想嘲他又在犯什么?病,很快察觉到不对?劲,骤然回头。
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眼?睛在不远处的树后盯着她,不知道直直地看了多久。
枫叶漫天飞舞,连落在地上的枯叶都被风卷起,那双眸子像是?被沉沉的黑雾挡住,阴郁、沉默、看久了会有种冰冷的窒息感从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