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睡了?”张圆圆摆着梯子爬到上铺,双手握着护栏,探出身子低头喊她。
没人回应。
“真睡了?”张圆圆又喊。
突然间,一束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投射了进来,伴随着宿管阿姨尖锐有力的声音。
“124寝,还睡不睡了?再说话扣分!”
“哦——”张圆圆轻唔了一声,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嘴唇。
余香凝双手撑着床板起身,有些生气的瞪了眼门外,最后把面膜撕下扔到桌子上,掐着嗓子朝门外喊:“知道啦——”
待光线走远,余香凝又起身侧头看向许霓笙,轻声问:“许霓笙,你知不知道今天容与为什么早退?”
“病了。”许霓笙微微偏头冷声回道,随后把头转向朝墙的那一边,把被子拽上来遮住耳朵。
“切,我跟你说,准不会是病了,我敢打赌。”余香凝这回长了记性,说话时还特意瞄了瞄门外的动静。
“就属你机灵。”张圆圆回了她一记白眼,吐了下舌头调侃道。
“那是!”余香凝理所当然的甩了甩一头长发,手握成拳敲了敲张圆圆的床板:“我告诉你张圆圆,你今天再打呼噜我就去你床上找你,吓死你。”
“你来啊你来啊。”张圆圆挑衅着回敲床板,两人轻声你一句我一句唠的不亦乐乎。
许霓笙有些厌倦的往下扯住被子,把手臂搭在被子上,无声的抓了抓被子。
她有些睡不着了。
在耳畔周边,一声又一声细小的哭泣声遁入她的二中,像夜行的蚊子,扰人心绪,拿手去挥,没过多久声音却又卷土重来。
躲不掉。
早自习前十分钟,许霓笙匆忙的赶到位置上坐下,正低头在书桌里找书,肩膀已经被人拍了一下:“许霓笙,门口有人找。”
“知道了。”许霓笙手一松,索性停止了找书,拢了拢发型后走到班级后门口,看到了周栎末。
一看见这张脸许霓笙就没由来的生气,但她习惯性地把情绪压至心谷,磨平。
“找苏晏晏?她今天值日,洗抹布去了。”许霓笙冷淡的抬眸看他,目光就如同在看陌生人一般。
“找你也一样。”被她这样有意识地疏离,周栎末也不恼,面不改色接住她的视线。
“你什么意思。”许霓笙看向走廊的另一边,斜睨他一眼,面露不悦。
“这个东西你还给她。”周栎末从身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送到许霓笙面前,眸色清冷。
“这样东西不是她送的。”许霓笙眸光垂落,轻嗤了一声。
“不是?”周栎末眸色更深沉一分着,冰冷的声线尖锐的擦过空气。看那眼神,到更像是许霓笙在故意骗他。
他在质疑她。
许霓笙侧头冷哼一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甚至连信封都没拆过?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苏晏晏会再为你做任何一件事。还有,苏晏晏喜欢紫色。”
许霓笙冷着一张脸夺过周栎末手中的粉色信封,眼神漠然着往他身上一扔:“就算你不想看OK,你把它扔回垃圾桶,随你怎么处置,再退还回来算什么本事?就算这是苏晏晏送的,她既然把这份感情交出去了,那么就已与她无关了。每个人处理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但你这种,我不屑。”
“砰——”
粉色的信纸飘落在地面,水盆翻倒后的水肆意流淌,没过地上的信纸,沉沉的盖过去。
同样也淹没某个人的心。
第八章 大佬
“许霓笙,你怎么会?”李楉笛呆呆的站在门口不远处,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水散了一身,目光直愣愣的黏在粉色的信纸上,心就如同那张纸被废弃泡烂一般。
许霓笙歪头,声音毫无起伏:“这信你写的。”
听见那道冷静平稳的声音,李楉笛愤然看向她斥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许霓笙,你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霓笙眯眼看了她一瞬,轻抽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回了教室。
周栎末面色平静些离开,没有与李楉笛说上一句话。
看见这一幕,李楉笛死死咬紧了嘴唇,双手狰在衣服上,咬牙切齿道:“许霓笙,你给我等着,今日你坏了我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许霓笙落坐没过多久,身旁的椅子被往后狠狠一拖,半晌,没发出任何动静。
苏晏晏擦完黑板,一脸忧郁的走回到位置旁,看见了自己座位上的人后,无奈的环臂站在他身边看他。
黑色的连帽衣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合适。
用什么词来形容,大佬?
她盯得太明显,片刻间,一道轻蔑深邃的视线看过来。
“借用你的位置一早自习。”黑亮的瞳孔深处卷起张扬的意味,眉峰挑起。
“好吧。”苏晏晏弯身从书桌里抽出一张纸来把手上的水渍擦掉,两眼空洞无神的走掉。
容与也不说话,把头偏向许霓笙那一边,拄头看她,嘴角点上微弱的弧度。
感受着他直截了当的注视,许霓笙没管,当他不存在一样接着看书。
时间没过去几分钟,容与一脚直接踹在前座的椅子櫈上,按耐不住的低骂了一句。
他等的不耐烦了。
听见他的声音,许霓笙又翻开了手边的笔记写上日期,终于开口问:“看起来你并没有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