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都快笑出声了,“那你就太小瞧我们了,面子能值几个钱。”
她要真是在乎名声的人,这会都拍拍屁股去上班,给沈烈生十个八个孩子了。
宁棠顿了顿,“你们要真敢这么做,我就拿那七百块钱换成的纸钱,去你们家门口烧,到时候左邻右舍问起来,呵呵。”
沈烈补充道,“就说是你们要的,养一个闺女,生三个孩子,能赚七百块钱,哦,不止七百块,再算上梁颖以前补贴你们的钱,还有葬礼上你们要的两百块钱,一千五肯定是有的,到时候让左邻右舍评评理,看看这一千五你们拿着烫不烫手。”
梁栋和白小芬脸色一白,沈烈和宁棠要真这么做,那他们两口子的脸就丢光了!还要不要在院子里混了!
梁栋强撑道,“你们,你们不敢。”
他赌沈烈和宁棠的素养,上别人家门口烧纸钱这事,他们应该做不出。
宁棠似笑非笑,“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她道,“忘了告诉你们,我没工作,也不怕你们捅到单位去,我多的是时间跟你们耗,七百块钱能换的纸钱,应该挺多的,一天烧不完,那我就烧七天,烧十五天,烧一个月,总有烧完的时候。”
“到时候整栋楼都是白烟,肯定有人问。”她拍拍嘴,“我这人嘴上不把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你们就别怪我了。”
白小芬气炸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要脸’的人,她气得发抖,指着宁棠说不出一个字。
沈烈冷声道,“你们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
他倏地起身,把梁栋和白小芬都吓了一跳,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赶紧拎包走人。
宁棠站门口看了一会,小道上没了他两的身影,才进屋,“总算走了。”
沈烈瞥一眼窗外,叹口气,“这次是走了,他们两个没脸没皮的,说不定下次又来了。”
宁棠笑道,“来就来呗。”她道,“我还嫌他们走得太快了,没用上我的扫帚神功呢。”
她刚才跟梁栋和白小芬说的可是真话,一个字都不假。
烧纸钱这事,她真干得出。
别说梁栋和白小芬去而复返,再来要钱了,兴许宁棠比他们快一步,提前去他们家烧纸钱都不一定。
至于会不会有外人说嘴,谁敢说嘴,她就敢上谁家,让那人出梁栋和白小芬要的七百块钱。
梁栋和白小芬走了一会,越想越气。
白小芬道,“就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那可是七百块钱啊,一分都没要到。”还白搭了来回的车票钱。
梁栋冷哼一声,“不然呢,你能耐,你去找那两口子要钱,你去拉拢大娃二妞三娃。”
沈烈跟宁棠,一个比一个能说,大娃他们三,简直油盐不进。
连句外公外婆都不肯叫,不对,大娃叫过一声,还是嘲讽他们把他跟大虎认错的时候叫的。
白小芬撇撇嘴,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论嘴皮子功夫,十个她都斗不过宁棠。
梁栋道,“都这样了,咱们两不能空手而归吧。”
白小芬一愣:“你的意思是?”
梁栋扫了她一眼,“你忘了,刚到海浪岛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摘点椰子,摘点水果回去吗,我看这主意行。”
水果在沪市可值钱了,苹果要五毛钱一斤,橘子和梨子便宜一点,也要两毛钱,还得凭水果票供应。
平时梁栋和白小芬都不舍得买,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白小芬会买上一包最便宜的橘子,不过全都进了梁锐杰肚子里,他们两是一口也不舍得吃的。
海浪岛就不一样了,因为这里气候好,水果好成活,别说苹果橘子和梨了,少见的菠萝蜜、芒果、荔枝,压根就不值钱。
尤其是芒果树,遍地都是。
梁颖还在的时候,没少寄水果给梁栋和白小芬。
那时候,梁家是不缺水果吃的,也不缺水果待客,来来往往的,都有面。
两人突然想起了梁颖的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惋惜。
白小芬道,“你瞧着吧,沈烈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他娶了那样一个泼辣的二婚妻子,大娃他们三有那样一个没品没德的后妈,沈家迟早败落下去。”
梁栋点点头,赞同了白小芬的说法,并对此深以为然。
两人讲了两句,准备开始摘椰子了。
跟水果相比,椰子显然更为稀罕,毕竟沪市还有水果卖,但椰子这玩意,因为现在运输业不发达,在沪市是极为罕见的。
梁栋都盘算好了,摘一包水果,四五个椰子回去,椰子拿去黑市卖,就说是来自神秘海岛的一种水果,肯定能卖出高价。
想到这,他眼里划过一丝贪婪。
有了卖水果和椰子的钱,不说能弥补他们拿不到七百块钱的心痛,至少能贴补贴补火车票的钱吧。
八月份,正好是椰子成熟的季节。
梁栋和白小芬站在椰子树下,抬眼望着藏在绿色椰子叶间的金黄色的椰子,心动,却犯起了难。
白小芬道,“当家的,这椰子咋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