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字清晰, 字正腔圆，声音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大室里，格外响亮。
季舒曼心头大惊, 这不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那个万小艾，怎么能查得到那三十万？
虽然心里慌得很, 但是她面上却嗤笑, “你说什么？录音笔？哪里伪造的？”
听了她的话，陈律师不高兴了, 他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律师证，“季小姐，我是有律师证的, 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能负责，您要是不信, 我还可以提供你们交易的流水号。”
季舒曼怎能不知道这些, 可现在她怎么可能承认？
她提了口气, 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淡道：“这位陈律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口中的小艾, 如果你一定要说什么的话, 那么到时候请跟我的律师联系。”
女人说着要走, 言若宁直接伸手拦住她，“季小姐, 我觉得你应该听一下录音。”
季舒曼盯着眼前拦住自己的女人, 唇角笑意淡淡, “让开。”
话音刚落, 陈律师接道：“既然季小姐不做选择，那我帮您吧。”
说完，他当即按了一下手中的录音笔，女人的声音清晰传来——
“季小姐大概大半个月前找到我的，一开始我不同意，后来她给了我三十万，还说事成之后雇我当她的设计师，我就心动了。”
“但当时我没有马上答应她，毕竟要是事情败露，别说她的设计师了，我可能连门都不敢出了……”
声音娓娓道来，季舒曼气得攥着手，睨着那男人，语气不容置喙：“陈律师，在我律师跟你联系之前，我建议你想好了再决定放不放。”
陈律师没应着她，手中的录音也没有按停——
“可季小姐还告诉我，她会给我底稿，会想办法拖住对方，只要我提前把成品分享出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我缺钱得厉害，再加上她说只要我把成品做出来提前上传就行，我就没能忍住，就按她提供的底稿稍加修改后连夜把礼服做出来了。”
“上传之后大概就是网上传的那些了，我只是把成品做出来分享，后面那些说什么抄袭应该是季小姐安排的，真不关我的事……”
声音很快就在众人一脸惊愕之中放完了，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惊得差点掉了头，原来抄袭一事，竟然是这样玩的？
这豪门大小姐也太阴险了吧，她跟言若宁有什么仇吗？
言若宁也没想到，原来季舒曼叫她反复修改设计图，只是为了拖住自己让那个叫小艾的早一步先做出成品，打个时间差啊。
“季小姐好手段。”她唇角讥笑，“可把别人拖下水有意思吗？”
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昭然若揭，季舒曼攥着手，指尖刺入掌心，压住了自己暴怒的心，笑道：“言若宁，我再申述一次，我不认识什么小艾。”
说完，她看向男人，“陈律师，你手里的录音也别丢了，这可是诽谤我的证据，到时候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的。”
陈律师笑了笑，“好的，我们老板也有句话想让我传达给你。”
“是吗？”季舒曼冷知道他口中的老板是谁，能这么快找到万小艾还能知道三十万，单凭言若宁怎么可能做到。
“我们老板说您太小气了。”陈律师神色一本正经，“才给三十万人家怎么可能为您卖命，损人害已的事，怎么也得三千万起步。”
说完，他又笑道：“他还说了，您要是玩不起，手就不该伸那么长。”
他态度看着严肃，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颇含讽刺意味，也不知道当中是谁没能忍住，“扑哧”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众人目光灼灼，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季舒曼咬牙忍住没有崩住微笑的面容，随后扭头就离开。
言若宁看着她愤然离去，心中大感不妙，虽然这是律师转达的话，但她知道这肯定是褚泽霖的意思。
男主竟然对女主说话这么狠？这什么情况，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剧本不对啊，还能愉快的he吗？
“言小姐，后面的事您交给我去处理，我也先回去，有进展再通知您……”
思绪突然这话打断，言若宁回神，看到律师是在跟她说话，便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律师一走，办公室一片喧然，知道言若宁会说话后，办公室里除了宋娅利，大家也不客气地跑去问她到底什么情况——
“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请了个律师啊，你不紧张吗？”
“你跟客户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不然她为什么针对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现在怎么办？”
“这事肯定是那季小姐干的了，可是她现在不承认唉，还说也要请律师，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吧？”
“这个能打官司吗？能打估计也要好久才有结果吧？”
“她真的太气人了，一个设计师被说抄袭要是解释不清，也别想在这圈子里混了。”
“咱们好歹是个大公司，不能这么就算了！”
“可人家也是豪门啊……”
李正媛知道言若宁也是有点小钱的，请个律师没问题，所以也没怎么问，但顾瑜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就觉得头疼，便道：“好了，若宁才刚会说话，你们让她喘口气吧。”
言若宁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要是真一一回答了这些人的问题，只怕她们越问越感兴趣，到时候她可能就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