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烟涵对此不置可否:“确实。”
默了默,她云淡风轻道:“再待一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郁冬野:“啊?你这次不是回来长住的吗?”
顾嘉裕吃东西的速度不由自主慢下来,低头看着盘子发呆,耳朵一直听着他们对话。
“我这次回来是外婆生病了,每周会去看看她,顺便回来换个环境看有没有灵感。”
书冉失望地“啊”了一声,“那你回英国之后还会回来吗?”
施烟涵垂眼想了会儿,再抬头时,发现他们三个都在盯着她。
“你们盯着我干什么,好吓人。”她故作惊恐,一秒正经,“具体还要看情况,一切都说不准。”
书冉难过地多喝了两口酒,边难过她一口喝了那么多钱进肚子,一边开玩笑说:“赶紧找个华京的男人把你收了,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我的小狮子了呜呜呜。”
施烟涵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我在英国给你找个帅哥,把你捆过去也是可以的。”
书冉瞪大眼睛,酒很烈,脸颊上映着两块粉红:“你这么说,好像也......可行?”
两人哈哈大笑。
郁冬野&顾嘉裕:......
一桌子的菜,在他们聊天过程中慢慢消耗完。
施烟涵吃了很多,但喝的更多。
从前滴酒不沾的人,现在酒量竟然这么大。而且书冉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喝上瘾了,这都不是一个健康人会喝的量吧?
书冉醉的站都站不起来,被勉强能站起来的郁冬野送到楼上的客房。
施烟涵神志清醒,但是脑袋昏沉,大脑下达的命令,她要延迟好半天才能执行。
没想郁冬野怎么对顾嘉裕家这么熟悉,伸手把桌上的酒瓶子拿起来,想直接喝完。
顾嘉裕站起来拦住,微敛了下眉,低声说:“喝很多了,留点明天喝。”
“等到明天就不好喝了。”她迟钝了半分钟以后,一本正经地解释。
“施烟涵。”他叫她全名,语气平平。
这点莫名踩了她尾巴,趁着醉意,她皱眉大了点声:“干什么?”
顾嘉裕看着眼前皱眉很不高兴的人,想说的话逐一咽下。又无奈又担心,最后把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一口闷完。
施烟涵眼中微润:“该死,我的酒——”
顾嘉裕深深呼吸了两次,才缓过这道酒劲。这些年他一直很注重自己的身体,办公室从来不喝咖啡,哪里都有茶包。
再看眼前这个人。
一如重逢时凌灼所言,说大画家长了点肉。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瘦。
胳膊手腕还是一拧就能断的程度,亚健康状态,还喝这么多酒。
“你!你欠我一瓶酒!!”施烟涵在桌底下毫不收力地给了他一脚,看上去真的很像炸毛了的猫。
“知道了。”顾嘉裕叹了口气,把人扶到沙发上后,他还是放心不下,“你有酒精中毒过吗?你今晚喝的量有点吓人。”
施烟涵干笑两声,摸了摸自己因为酒精而发烫的脸和脖子。
“酒精中毒吗?”她闭上眼睛又是两声笑,“顾同学,我第一次酒精中毒——”
她险些将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理智在话出口的一瞬间回笼,生生打住。
“好像是在英国。”她面不改色地扯谎。
顾嘉裕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休息了会儿,一个人把四个人吃完的桌子收拾干净。
他足足洗了一个小时的碗筷,把东西收拾进消毒柜后,再走出客厅,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扫视一楼,没有看到人。
难道上去了?
“!”
“施烟涵?”他叫她名字。
无人回应。
他上楼,每一层都找了,每一间房间都没看到人。
最后回到一楼想去花园看看时,差点被躺在地上的人吓死。
“我在这儿。”她躺在冰凉的地上,抬头看着天窗。
顾嘉裕缓缓舒了口气,“地上凉,你先起来。”
施烟涵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说:“你家的天窗,竟然真的能看到星星。”
顾嘉裕听完她说,也微抬起头看向夜空。
他们都没看时间,碰巧这时正好跨年。
有人掐点放烟花,漫天的烟花绽放又坠落,施烟涵被美得忘记说话。
顾嘉裕看了两眼后,缓缓低头,看回地上的人。
天上再美的烟花,跟她眼里的相比,都不值一提。
周遭轰鸣声里,施烟涵听到脚步声近了远,远了近。
顾嘉裕强行把她脑袋扶起来,在她脖子下垫了一个小枕头。
之后,手往前一扬,一条小毛毯盖在她纤瘦的身上。
把客厅地暖打开后,他折回,坐在沙发上。
她看烟花看得忘记眨眼,干涩导致的生理眼泪顺着下颌流下。
顾嘉裕咽了咽喉,一个画面牵动回忆,无数个类似的曾经重合。
他抬手挡住眼,在烟花消停时,侧头对她说。
“新年快乐。”
施烟涵眼睛眨了眨,没有立刻回应。
许久,她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人。
一双眼水灵,往日的清冷感消遁。
顾嘉裕注视着那双眼,感受自己心跳逐渐紊乱的频率。
结果,只听到她非常认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