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事?”
“嗯,今天没空看手机吧。”他低了低头,含糊道,“出了点事,必须得去一趟。”
“能让你亲自出马,那肯定是大事了。”
顾嘉裕不置可否,但也没细说。
放以前,施烟涵绝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最不喜欢被别人吊着。
但现在她除了饿了想吃饭,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
她刚想说,今天就到这里,她要走了。
四楼走廊的监控屏亮起,门外有人按门铃。
顾嘉裕出去看,回来时有些为难:“是你妈妈。”
“......”
“她应该看到你车还在,知道你没走。”
“不想见到她,你下去跟她说我走路回家了。”说完,她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之后很不爽地啧了一声。
施烟涵:“也只能走路,我钥匙落她那儿了。”
顾嘉裕没推辞,“那你在这待一会儿,我下楼看看。”
施烟涵朝他随意点了下头,之后走到沙发边坐下。
走了一天,腿都酸了。
不是夸张,顾嘉裕这个收藏室实在太大了!!
像这种资本家,上面应该都是让员工或者专业人士布置的。
她不相信这个人有从头到尾走过一遍。
要不是怕扫别人兴,她刚才走到一半就想坐沙发上瘫着了。
顾嘉裕家很大,简单的装修,显得整栋建筑空荡荡的,声音自然也传得更快一些。
她刚往侧边躺了会儿,就敏锐地听到楼下的交谈。
“你这里有Kohl的画,她舍得这么早走?”
“她进来后直接去看了那一张画,没待很久。”
许芝雅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顺着楼梯间时远时近地传到她耳中。
她应该不相信,并且想借上去一睹藏品之意,拆穿这个谎言。
“抱歉,如果您有很喜欢的藏品,我改天单独拿出来给您仔细看。”
“她能上去,我不能吗?”
施烟涵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微笑着,却是有些深意的笑。
对待同龄人,他或许能毫不留情面。
但此刻,有意逆他意的是一位长辈,还是施烟涵的妈妈。
如果他没拦住人,施烟涵也不会怪他的。
但她显然多虑。
“抱歉,只有她能上去。”
隔着几层楼,施烟涵都要尴尬得想遁地。
僵持许久,许芝雅缓声开口:“没想到顾总是个痴情人。”
才认识施烟涵没多久,就能给她这样大的特权。
“施施情况特殊。”他依旧没有松口。
最后,许芝雅好像给了他什么东西,交代完就出门离开。
五分钟后,顾嘉裕上楼,一推开门就对上她好奇的双目。
他微愣,“都听见了?”
施烟涵:“一字不落。”
“听见也没事。”他淡声回,递过去一条车钥匙。
钥匙后面,还挂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太阳挂件。看他拿在手上,莫名有种反差感。
她漫不经心地接过,道谢后,继续说刚才的事。
“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会儿估计在痛骂你没有眼力见 。”
顾嘉裕:“这么严重?”
“那肯定啊!”施烟涵想着怎么理清这个关系,一不留神,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施烟涵:“你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喜欢我,以你的性格,谈恋爱肯定不是随便玩,那不就是冲着结婚去的。”
“目的性那么强,你不仅不讨好一下岳母,还跟她对着干。”施烟涵挑了下眉,有点说风凉话的意思。
“——那她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人介绍给我认识,并且撮合的力度只增不减。”
“......”
“后悔吧。”
施烟涵没克制住,低笑出声,一副看戏的样子,目光轻飘飘地往他那边落。
顾嘉裕站在门口,还维持着进门时的姿势。听她说完这一长串后,陷入沉默。
留白的时间有点长,施烟涵想稍微给自己圆回来一些。
过了会儿却听他冷不丁冒一句:“你会选他吗?”
“什么?”
“掘地三尺挖出来的那位。”
“......”
“那也要见了才知道。”她回答。
刚才结尾是她问的问题,结果一开口又成了回答问题的人。
顾嘉裕总是这样,悄无声息调转时局,后知后觉的人只能疯狂懊悔,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
听到答案,他神色无异,语气稀松平常:“只能再努力点了。”
“......”
施烟涵:好励志。
过了不知道多久,施烟涵已经在手机上点好外卖送去自己家,第二次要走,他又出声。
“还有。”
施烟涵颤了颤,眼神幽怨。
“你刚才说的,我不后悔。”
他理了理西装,起身到门口替她开门,目光一直追随着走过来的人。
“如你所说,她将来可能是我岳母,但一切的前提是你。”
施烟涵眨了眨眼,反口问:“所以你到底是真觉得她不对,还是单纯为了让我高兴?”
一前一后两个选择,结果天差地别。
既然他自己想来撞南墙,就要允许有严苛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