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纯科学的是少数，星际最大多数的科研工作者从事的是有工业价值的研究，在拿着自己狗屁不通的论文找投资商骗钱的日子里，他们早早脱离了象牙塔，被社会毒打过无数次，深深地了解技术、财富和权力之间复杂的关系。
技术是有专利承认的，但专利保护得再好，也抵不过别人开发相似的产品。因此，许多靠某一产业或者某一技术发家的名门望族，通常将相关知识当成秘密严防死守，恨不得把它带进坟墓。
这就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垄断。有垄断就有暴利，这些家族快速崛起，财富带来权力，权力带来更多的财富，也带来人才和武力，这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
无数雪球滚得足够大时，便有了今日的社会结构。不客气地说，这是自光辉历以来贵族的基础。
然后莫宁来了，随随便便挂起一轮太阳。
现在雪球们还很好，但总有一天它们会化的。
艾许莉呆坐在她的实验室里，透过透明的窗户看见三三两两兴奋讨论的同僚，有些人连午饭都忘了吃，沉浸在新的知识带来的新发现里。
几年前，莫宁找上她时，她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莫宁接触到更上层的权力和财富，让她不再为研究的自由发愁。
结果她对得离谱，也错得离谱。她本来以为所谓的上层是威尔逊，结果莫宁成为了起源之地的实际控制者，当她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莫宁又打下了光辉星河。
当她以为这肯定完了的时候，莫宁直接向整个星际的社会结构开始动手了。
这真的很可怕，贵族们迟早会意识到这一点，届时她将拥有无数敌人。
艾许莉：“……”
她到底跟了个什么老板啊？
哎，跟都跟了，就这样呗，还能辞职咋地？
她起身走到其中一个地下秘密实验室，看了看那个叫算师的超凡机甲师，舰皇的前手下，拥有羸弱身体和超凡水准精神力的奇特存在。
当初莫宁把舰皇搞死之后，将算师扔给她，想看看白熊研究所能不能整出什么活儿来。
关于精神力的研究一向是难题，这几年来，艾许莉一直在努力研究，就在最近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儿灵感，还是多亏了冰旋星的发现。
她把新成果打包给莫宁发了过去。
*
莫宁接到艾许莉的消息，十分高兴，因为这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开源知识库短短一天掀起的波澜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除了观察网上的舆论，她还关注了研究从业者的情况。
事实证明，熬过了博士还居然想继续搞科研的多多少少有点儿疯。当莫宁把一堆新的知识送到他们面前时，这些疯狂科学家们表现出了令人担忧的专注。
尽管这些知识对于莫宁来说很浅显，很多是她已经淘汰的应用，但这是因为源能机甲师是人类知识的最边界，对于她来说落后的知识，放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流光溢彩的珍珠。
普通人的精神力不能外放，没有战斗力，但搞研究同样耗费精神力。
莫宁一向提倡964，但既然这些科学家自己非要996……啊不，快要007了，她怎么也得给他们创造优越的条件。
艾许莉发过来的成果指向一种可能的精神力恢复制剂，还可能使普通人的精神力变得更强韧，是她结合舰皇的手下算师以柔弱的身体过载精神力的原理，加上莫宁以前发现的宁神草成分，以及冰旋星的自然条件做出的假设，现在还在实验中。
说得简单一点，如果成功的话，科学家们将变得更加皮实耐操，爱怎么学习怎么学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妈妈再也不用担心精神力不够用了。
莫宁觉得这很不错，回了艾许莉一封邮件，告诉她放心研究，这个项目她投了。
和艾许莉沟通完毕，她离开书房，下楼去客厅。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东西。
对了，茶几上的鲜花没有了。
西泽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而已，却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实话实说，他的技能树上确实有很多不错的亮点，但莫宁并不在乎，留他下来不是因为他做饭做得好吃，不是画画好看，更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纯粹是为了监视他。
就算在他的脑域留下了标记，她也没有完全将信任寄托在那个标记上，说她控制狂也好，疑心病也罢，她都认，反正她不要脸。
放他出去独自居住也是一个考验，如果他胆敢有异动，就杀掉他。
当然也有其他原因，比如她是个道德无比高尚的守序善良大好人。
她真的是！
莫宁觉得西泽应该发自内心感谢她，毕竟他长得那么诱人犯罪，要是换个混乱邪恶的，那乐子就大了。
第无数次夸赞自己温柔又善良之后，莫宁满意地搜出一部电影，开始休闲娱乐。
这部电影是五年前的，在文娱还算发达的星际时代，电影更新迭代很快，五年前算是老电影了。不过这部比较经典，是那年海伍德影视节的获奖作品。
故事背景在架空年代，讲述了两个国度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故事。男主角是年轻的国王，而女主角是敌国公主。当然了，他们的身份注定了没有好下场，HE是不存在的。
莫宁看得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