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演员从墙上慢慢滑落下来，好在人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从西泽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重威压充斥了整个空间，赵导感觉有点儿喘不过气，墨琛则不知为何承受了绝大多数压力，几乎要窒息了。
“差不多得了。”莫宁拍拍西泽的肩膀。
威压顿时如春雪般消融，墨琛隐忍着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觉得仿佛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这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难道是超凡机甲师和大贵族？
按理来说在场最该生气的是墨琛，第二该生气的是莫宁，然而西泽反应最大，离谱还数他离谱。莫宁想了一下没想通，只能不想。
赵导平复了一下自己剧烈跳动的老心脏，抬头看向莫宁；“您看这……”
“小问题，那个投资商是谁来着？”
“是中宿星的图尔斯家。”
听到这个名字，墨琛心脏紧缩了一下。
中宿星是光辉星河的一线星球之一，非常繁华，图尔斯家本不是最有权势的，但他们胆子够肥，在战后光辉星河大贵族们纷纷跑路的时候坚守在中宿星，抓紧机会火速上位，现在已经是中宿星，乃至这颗星球所处的整个星系的头号家族。
这种势力，就算是超凡机甲师也要掂量一下。一个干儿子口出狂言被教训了不要紧，图尔斯家不会找超凡强者的麻烦，但墨琛就惨了，随之而来的迁怒不是超凡强者一句话就护得住的。
然后他就听见那个陌生女人轻描淡写地说：“哦，没听说过。”
什么？没听说过？
墨琛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赵导笑着说：“一个小家族，您没听过正常。”
小家族？这怎么会是小家族的？墨琛满头雾水。
“把号码发给我吧。”她接着对赵导说。
不一会儿，语音通话接通的滴滴声响起。
“图尔斯家的亨利是吧？”
她慢悠悠地说：“我的号码你看着眼熟吗？”
另一边，图尔斯正满头雾水，看了一眼显示在左上角的通讯号。对方没有匿名，上面有认证过的身份和头像。
他看清楚的时候，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疯狂咳嗽，一边咳一边道歉。
“对不起……咳咳……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咳咳……”
“我在‘我们’这部连续剧的片场。”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图尔斯想起自己飞扬跋扈的干儿子就在那里，面白如纸。
莫宁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图尔斯，你的干儿子胆子很大，真是教育有方。”
“……”图尔斯抖了半天，连干儿子怎么冒犯都没问，直接求饶道：“请问我有机会让您原谅我吗？”
“我希望下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你是个作风清正的好人。”
“好，我一定，绝对办到！要当好人！”
图尔斯吓得糊里糊涂的，以至于乱七八糟保证了好多遍自己要做个好人，才发现对方早就中断了通讯。
他瘫在地板上很久，然后立刻跳起来，开始处理各种铺张浪费的奢侈品和成打的情人们，模仿起源之地的贵族卷王，原来的天王星总督，现在的罗素星区总长。
做个好人真难呐，但是如果不做就原地去世的话，他还是选择做个好人。
这边莫宁结束通话之后，向墨琛挥了挥手。
“你可以走了，放心去演戏吧。”
墨琛以影帝的素养压下惊诧万分的情绪，礼貌地道谢告退。
她和图尔斯通话的语气十分随意，聋子都能听出来是个绝对的上位者，寥寥数句就让那个趾高气昂的图尔斯服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大贵族可以办到的。
墨琛心里隐隐有了些头绪，但他已经不敢猜这位究竟是谁了。
为自己的心脏着想，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试镜厅的门再度合拢，赵导整理了一下试镜结果，把最终的演员们展示给莫宁看。
“看着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莫宁询问编剧本人。
西泽说：“军官沈修成这个角色，我在设计的时候脑海里的形象是一个正直、迷茫又痛苦的普通青年，墨琛的形象不太符合。”
“我觉得正直迷茫又痛苦的部分演得很好，没毛病。”
“我的意思是，普通。”西泽强调道。
“你不懂观众，观众都是颜狗。”莫宁痛心疾首地说，“你觉得她们想看普通中年男伤春悲秋，还是青年美男子泪湿眼眶？”
“……”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赵导很想为莫宁鼓掌，这位完全的圈外人士实在是看得太通透了，传闻中性冷淡的机甲师竟然能明白搞瑟瑟是影视第一生产力的事实，太不容易了。
等等……
她后知后觉想起什么。
“这剧本是您写的？”她震惊地转头看向西泽。“也就是说，艾斯丽达也是……天啊。能担任导演是我的荣幸！”
源能机甲师还有这种爱好的吗？他是有多闲啊？
幸亏西泽听不到赵导心里在想什么，否则膝盖又中一箭。
他知道他不该乱点技能树，不该随手摸鱼，别骂了别骂了。
莫宁的声音把赵导从震惊中拉回来。
“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