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哦，真的好气哦。
单飞杰察觉到莫宁在看他，硬着头皮对她笑。他有张娃娃脸，清秀可爱，笑得乖巧，丢到街上去，大概会引得大妈母爱爆发，继而开始打听有没有对象。
但莫宁不是大妈，她是一只青年单身狗，莫得母爱，只觉得单飞杰吵闹。
“单飞杰。”莫宁严肃道。
“是，老板！”单飞杰一愣，被吓了一跳，把剩的冰淇淋一股脑儿塞到嘴里，两颊鼓鼓像仓鼠。“唔……森莫要喔左滴麻？”
“去学习！”莫宁大声说，
单飞杰：？
学习？学习什么？
莫宁脸色放缓，拍了拍单飞杰的肩，语重心长：“单飞杰啊，你看看这基地建设，都是我和苏西在搞……懂吧？”
单飞杰点点头：“懂了老板，我们要招募更多的工程师，你放心，交给我吧！”
莫宁：？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啊，招募新的人才，不如提高已有员工的水平来得靠谱。单飞杰，我对你期望很高啊，你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我们是正经人，要有文化啊。”
单飞杰耷拉脑袋，愁眉苦脸。
“老板，我知道，我也想提升自己。我以前上过学，成绩不咋地，后来因为穷退学了。现在，我没有教材，看不懂，也找不到老师。”
莫宁笑起来：“老师，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她拉着不明所以的单飞杰找到苏西，把他往自己徒弟面前一丢，满意地宣布：“苏西，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他成为初级工程师。”
苏西狗狗震惊：“可，可我没教过人啊，老师，我都是自学成才。”
“没事，你随便教，别把人弄坏了就行。”
单飞杰越听越不对，什么叫“别弄坏了”？
不过很快，他就体验到了学到死机的感觉。
苏西自己是个天才儿童，瞎jb乱学成才，根本不会考虑知识的循序渐进，一上来就递给单飞杰一块平板，单飞杰打开一看，上面一堆书。
苏西骄傲道：“都是我这些年从上学的朋友那里薅到的教材，便宜你了。”
这个时代，因为知识在一定程度上等于实力，大家都有点敝帚自珍的意思。各个学校的教材不互通，基础学科比如数学物理语文可以在网上随便下载，但是高级一点的知识，尤其是涉及武器、机甲制造的，被牢牢把握在学校和组织手里，根本不能在市场上买到。
这也是苏西给莫宁打工还觉得赚大了的原因，她不知道莫宁的制造水平已经达到了3S，但只是偶尔瞥到的冰山一角，就足够她仰望了。
单飞杰光是看标题和页数，心里就一阵发寒。
“这，这都要看吗？”他颤抖着问道。
“对啊，你可以先看这几本，我放在文件夹《制造基础》里面的，遇到不会的可以问我。”
苏西交代完，便回到工作台开始完成莫宁给的任务——为员工们打造防身武器。
单飞杰硬着头皮看了起来，左看右看，硬是看不进去，也看不懂。工作台乒乒乓乓的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头看到苏西正在专注地制造枪械，手上的动作就像用尺子量过的一般完美流畅，颇具美感。
苏西注意到他的视线，皱了皱鼻子：“怎么，觉得制造过程很高大上？”
单飞杰点头：“是啊是啊。”
苏西冷哼一声：“那就看你的书！地基都不打，还想建楼？”
单飞杰听话地低头继续看，看着看着，眼神就空白了。好困。
苏西做完今天的份额，总算有心情来关照她的“学生”，她问：“怎么样，看到哪里了？有什么不会的？”
单飞杰抬起疲惫的双眼：“总共有两个东西不会。”
苏西问：“嗯，哪两个？”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苏西：“……”
天才少女迷了，她觉得，给单飞杰看的都是基础中的基础，连老师莫宁也说过这种教材太浅显，没什么意义，可以扔了。单飞杰怎么能连这个都看不懂！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该不会是基础学科都没学好吧？
随便在网上找了份测验卷，按着单飞杰的头逼他做，做完之后一看，生草，还真是。
苏西就没见过这种人，在她看来，基础学科谁不会啊，不会数理化的人连武器都造不出来，更别说机甲，连使用一些武器都有困难，就这也叫星际人？
她也没什么教育经验，只知道塞一大堆书和题给单飞杰，实行高压题海战术。这个学生可是她老师交给她的，一定要把他教出来！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就这样，莫宁一周之后来检查单飞杰的学习进度时，看到的是一条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咸鱼。
她有些担心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你怎么了，这也没病啊？”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关怀的一句话出口，像一根针穿进了单飞杰麻木的内心。这一周以来，苏西就从来没关心过他，只知道让他做题。在看到他做错题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骂他，但苏西那副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人类智商低谷，一遍又一遍地打击着他的内心。
看到莫宁的一刻，单飞杰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睫毛剧烈颤抖几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莫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