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地龙两个字,佟妃眼神微动,也是忧心忡忡的望着里头,不知在期盼人活着还是死了。
“都是臣妾不好,今日竟还给陈妃姐姐送了些银炭,谁曾想会弄巧成拙。”沈榆眉眼间全是自责。
佟妃立马安慰起来,“妹妹说的什么话,那是宫人怠慢之过,你是好心好意,况且着火缘由还未可知,又岂能怪到你身上。”
“是啊,昭仪娘娘是好心好意,管银炭什么事,要追查也是追查伺候陈妃娘娘的奴才,竟然让火起这么大才喊人救水,也不知是何心思。”赵淑容不由分析起来。
说到此事,倒是给了佟妃思路,她立马看向后面的宫女,“去看看令仪宫今日谁当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宫女点点头连忙匆匆的走了下去。
这时吴婕妤也披着头发赶了过来,像是半夜被惊醒,更来不及梳妆,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诧不已,还问了陈妃安危。
沈榆与对方交换了下视线,等佟妃去寻人,人怕是早就没了,哪还有蛛丝马迹可以寻。
纵然令仪宫起这么大的火,可也不见霍荀出现,沈榆也在众人的劝说下回宫歇着,至于救火的事佟妃会亲自督办,势必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宫殿。
等回到颐华宫时,沈榆看见了外头守了一圈的御林军,包括廊下吹着风的李长禄。
许是看到她回来,李长禄连忙迎上前,“奴才叩见昭仪娘娘。”
“公公不必多礼,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她望了眼烛火通明的内殿。
自从怀孕后霍荀就甚少夜里过来,更别提这么晚的时候。
李长禄压低声音,“令仪宫着了火,皇上担心娘娘安危所以过来看看,都这么晚了了您怎么还往那里走,万一惊着腹中龙裔可如何是好。”
他也很不解,以为令仪宫起火皇上只是过问几句,毕竟这宫里走水的时候多了,虽说陈妃娘娘还在那里,可这宫里因走水而亡的妃嫔也不是没有,如今陈大人官司缠身,皇上最厌恶欺压百姓之徒,这回也是下了重令彻查,此事势必会牵连到陈妃娘娘身上,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令仪宫走水,的确太过巧合。
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会来颐华宫,而不是下令让人确保陈妃娘娘的安危,但皇上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想来看看兰昭仪,以往每每电闪雷鸣之时,绪妃娘娘也是以此为由寻皇上过去,可皇上多半都是以政务而推辞,如今看来的确是大不相同。
“只是担心陈妃姐姐安危,所以才去看看,有劳公公挂心了。”沈榆微微颔首。
继而迈入烛火通明内殿之中,男人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她白日未收好的苏绣,因为是由金线所绣,光束下依稀可见点点磷光。
“皇上……”
她第一次没有行礼,而是慢慢上前,霍荀抬起头,顺势拥住娇小的女子,大手轻抚过那柔顺的青丝,声音低沉,“夜里风大,不怕冻着?”
沈榆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声音透着心有余悸,“先前惊忙之下便也忘了。”
“皇上为何会来臣妾这?”
霍荀眸光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暗芒,刚刚坐了多久,他就思索了多久,好似也寻不到答案。
“以后夜里不要乱跑,这种事有下人们去做。”他摸摸女子脑袋,避而不谈。
沈榆眼帘微垂,一句话又多情又绝情,陈妃此时听见不知会如何作想,不过对方大概也听不到了。
第74章 争抢
“臣妾只是害怕, 倘若不是臣妾白日给陈妃娘娘送银炭,说不定晚上这火也不会起来。”她惴惴不安的低下头,“好好的宫殿怎么会突然着火, 会不会有一天颐华宫也突然起了火, 臣妾也如陈妃娘娘一样生死未卜。”
握住那只微凉的小手,霍荀目光深沉, “不要胡思乱想。”
女子柳眉微蹙, “臣妾也不知为何, 近日总是心绪不宁, 大抵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容易生气容易恼怒容易多思,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霍荀靠坐在那, 顺手摸摸她脑袋, “朕还未见过你生气的样子。”
门口的听竹立即关上门退下, 她也未曾见过主子生气的样子,好似无论遭到外人如何折辱,主子都是风轻云淡从不往心里头去,纵然得知昕文背叛也只是默不作声, 其他时候情绪更未有过任何波动。
可是她能察觉的到主子的野心,这也是她从主子身上能感觉到的唯一情绪。
窗外寒风肆虐, 屋内温暖如春, 沈榆解下了斗篷,又坐在梳妆柜前梳了下发丝,“臣妾只敢对自己生气, 宫人已经十分不易, 总不能拿她们撒气,记得臣妾当宫女时最害怕遇到这种主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烛火摇曳,绒毯上投下一道清瘦的身影,女子如瀑的青丝垂于脑后,越发显得腰身纤细,淡淡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流淌和风细雨。
霍荀静静的盯着女子的背影,以及铜镜中模糊的面容,眼神深邃没有任何波动。
忽拿起拿起桌上的苏绣,已经绣了半个寿字,中间浮现云纹凤翼,针法细腻别出心载,可以窥见主人的用心,“你好像从未给朕绣过这些。”
沈榆缓步靠近软榻,眉眼认真,“皇上所佩戴之物都是需要见人的,臣妾岂敢轻易相送,让朝臣见了不仅丢了皇上颜面,也会让人笑话臣妾是绣花枕头,就更加坐实了狐媚惑主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