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烟不知自己缓了多久。
只是倏而便觉得,他最近好像玩得越来越花了。
如若不是每每这时的沈鸫言又足够体贴,好比现在这般全程由他亲自给她清。
她真觉得要抗议了。
低低地控诉了会儿,他再要来抱她,统统被葛烟利落地拒绝。
可这丝毫不影响沈鸫言的靠近。
他自身后抱住她,很是自在自得。
到底是拿他没办法,葛烟枕于被间,“对了,有件事我好像忘了要和你说。”
他指骨顺过她乌黑似绸缎的发,“你现在说。”
“我哥不是要回来久居了吗。”葛烟想了想才开口,“他要我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
背后沉默了瞬,旋即传来他每每这会儿格外好听的嗓音,是被熨过似的醇然,“你确定要过去了?”
“没确定呢。”葛烟到底贪图他的怀抱,往后自发地靠了靠,“就是我哥这样说的意思是,可以经常看到我………”
沈鸫言嗯了声,启唇却是道,“他来这边也能看到你。”
“………”
这就是不打算放人的意思了。
葛烟原本也没想过真去自家哥哥那里住,葛丛鹭才回国,很多事情也需要打理,大概是念着她便提了出来,等到真要住过去了,可能实际上也见不了几面。
她想着和沈鸫言提一下,哪曾想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反应。
不过之后还是要过去拜访的,礼数上感情上都得顾及。
偶有留宿的话也不是不能行。
和沈鸫言复又商讨了几句,葛烟困得不行,刚想着要入眠,发觉这边的枕头少了。
她推了推人去拿,不曾想他缓缓开口,却是说,“偶尔喝点酒确实是好。”
“………嗯?”
沈鸫言附在她耳边,低低道,“枕头都换了好几个。”
第78章 Butterfly
洲湾岭的夜透着稠然的墨,覆盖于安静憩眠的江面之上。
天际幕布沉沉捱下,半裹住遥遥坠着的弯月。
只皎洁透白的亮斜照进窗,静静地笼着被褥上自背后相拥着的两人。
不知是错觉让她有了感知,还是那夜色太过惑人。
葛烟每每静静屏息,自鼻间掠过的淡淡酒意便更凝结而起。
之前的酒不过才轻啜几口,怎能料到,那样醺然的微醉就泛上了头。
………她的酒量就有这么差?
又或许根本不关酒的事。
正是经由了沈鸫言刚刚的那句话,让葛烟在此刻倏而有些后知后觉。
两人怎么就能闹成那样,近乎是疯了。
不说回想起刚才了,就是枕头,也确实是换了个好几个。
这样明摆着的数量,既是事实,又是极为显然的暗示。
他们俩途中确实换了不少。
每个都是杰作,黏着之余,哒哒地淋了成片。
可与其说是换………不如说是为了他更为方便的欺入,这才接连被他拿去,就这么垫在了她的腰,以及身下。
那会儿是狂然了,也不管不顾。
眼下像是飞出去的回旋镖辗转落回原地,竟是次次都扎在了关键的要点处。
明明床褥上落有不少抱枕以及枕头,现在全然覆灭,半个都不曾留下。
葛烟长睫凝露,薄薄的眼皮泛着水色的粉,也没回头看沈鸫言,“………你非要这么说?”
这样用了就换,拆洗可能都很麻烦。
联想起洲湾岭这边会有专人过来负责打扫收纳——
她也没等及回应,下意识便抬臂绕向后方,指尖触了触他搭在她腰侧的修长指骨,“枕头就别让其他人来收拾了………”
沈鸫言被她抠了抠指关,那力道很轻,却像是羽毛刮过,泛着稍燥的痒。
他顺着心意制止她,骨节分明的手顺延着耸伏便探了过去,不紧不慢地在她的翘挺上捏了下,慵散低声道,“在自己家里也这么担心?”
葛烟被捏的顿了瞬,将他虎口摁住的同时,嗓音几乎是从喉间逸出,“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沈鸫言只是笑,随后轻声应,“知道了。”
然而听他这样说葛烟更是觉得没有底。
认真道来,要是不用枕头,可能都不会换,也不会有后续这些需要操心的事了。
她在这里径自凝思沉默。
沈鸫言却是能直接参透她,瞬间便看穿了她此刻的心情。
他清冷嗓音携着完事以后特有的淳然,“担心什么。”
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摁,沈鸫言音调自她头顶泄下,送入耳畔,“多备几个就好。”
“………”
这根本不是多不多备的事。
眼瞧着他好似又有偷换概念的趋势,葛烟被人揽入怀的同时,顺着心意抬腿便怼了怼他。
盛夏是真的来了。
像是要迎来盛大的献礼,乌蒙的雾帘骤然停在了过去。
送走潮热朦涌的湿雨,刺然的亮将滚烧的热意吹进大街小巷。
青白光线落于各处,大剌剌地曝晒着有关夏天的气息。
葛烟再来回于剧院之间,周遭询问她和沈鸫言的关系的人,非但没有少,反而更为接踵而至了。
其实这样轮番而来的热情也不能怪谁。
原先那样盛大的公开以及彼此之间的官宣后,热搜足足挂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