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的蓝黄色跑车也没好到那里去,在赛道上打转了好几圈后,侧翻在一旁。
一群人围在跑车旁,有人拿工具撬开了变形的车门,将车内昏迷的车手拖了出来。
头盔被人扯下来,平日里恣意美艳的脸此刻变得苍白。
没有过多停留,人就被抬上了救护车。
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个不停。
鹿雪贺挣扎着从喘息里抬起头:“电话,电话!”
慕岭南颇按着她的脑袋狠亲了几口,才有些懊恼地从她身体里出来,扯下安全套扔进垃圾桶,然后起身去找手机。
鹿雪贺趴在按摩床上,欢愉后战栗的余韵还在肌肤上回荡。她疲惫地捞起一旁的厚毛巾,将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合上眼假寐。
慕岭南接电话的声音很轻,没一会儿,他又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已经褪去了方才的缱绻。
他先是温柔地给鹿雪贺擦了擦身体,然后将她抱回床上。
“有件急事我要去处理下,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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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雪贺半睁开眼:“什么事?”
慕岭南神色如常:“没什么事,你先好好睡,明天再跟你说。”
鹿雪贺不疑有它,很快在柔软的被褥带来的舒适感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助理叫醒,鹿雪贺才知道昨晚顾弭弭出车祸的事。
等她急冲冲赶到医院,正好迎面碰到守了一夜的慕岭南。
“你来了。”
虽然守了一夜,但慕岭南看起来还挺精神,连胡须都是干干净净。
“跑这么急干什么?”
鹿雪贺抓着他:“弭弭呢?她怎么样了?”
“没事,命大着呢。”
慕岭南牵住她的手。
“走,先去吃个早饭。”
鹿雪贺连连摇头:“我先去看看弭弭吧。”
慕岭南看她神色焦急,知道不让她见到人她是不会放心的,便领着她去了顾弭弭的病房。
宽敞的房间里,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照在病床上沉睡的女子身上。
鹿雪贺小心翼翼凑了过去,怕惊醒了人。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顾弭弭脸上只是擦破了点皮,最严重的是右手,裹了厚厚的石膏。
“这是怎么回事啊?”
鹿雪贺也不敢碰,给顾弭弭掖了掖被子,才拉着慕岭南出门,问道。
慕岭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昨晚她和一群车友赛车,不小心出了点意外。”
“赛车?在哪里?”
鹿雪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你说晚上要检修的那个?”
慕岭南撒谎被抓包,神情却完全不慌。
“她们晚上违规偷跑进去的。”
鹿雪贺信他才有鬼,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
“医生怎么说的?”
“小臂轻微骨裂,轻度脑震荡。”
慕岭南不以为意。
“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
鹿雪贺依然面带忧色:“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就算有,也是她自愿的。”
话音刚落,慕岭南就看鹿雪贺神色不赞同,无奈笑道:“她天生这个性格,喜欢追求刺激,连顾老爷子都拿她没办法。”
鹿雪贺想起初见面时,顾弭弭毫不在意地说自己开飞机坠海的事故是个小意外,总算对她的性格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虽然顾弭弭自己不在意,但鹿雪贺已经拿她当朋友,出车祸这种事,她想一想都觉得心疼。
“你昨晚怎么没告诉我啊,出这么大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抱怨。
慕岭南道:“她性格大咧咧的,在医院呆不住,总要有个人看着她我才放心,顾老爷子那边也有交代。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会议,只能劳烦你帮忙。要是昨晚跟你说了,你肯定睡不好,索性就没说了。”
他交代得一五一十,鹿雪贺也没话说了。
只能点头答应。
陪鹿雪贺吃过早饭,慕岭南便离开了。
鹿雪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静静注视着一片洁白中的睡颜,明明看上去是个娇艳的小姑娘,可本性竟然如此桀骜。
阳光渐渐移至床榻上,顾弭弭终于轻煽眼睫,睁开了双眼。
然而她见到鹿雪贺的第一句竟然是:
——“你是我爷爷请来的护工吗?”
第二句是: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接着第三句是:
“——呕!”
鹿雪贺都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拉过垃圾桶接住她吐出来的秽物。
幸而顾弭弭昨晚吃的不多,只是呕出一些酸水。
鹿雪贺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按铃叫护士。
护士来得很快,七八个人一起。
鹿雪贺被礼貌地请到了一边,旁观一堆人围着顾弭弭,拍背的拍背,递水的递水,擦嘴的擦嘴。
主治医生也随后赶到了,满鬓白发,但精神健硕。
他从人群外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先是不紧不慢地跟鹿雪贺了解了下情况。
当得知顾弭弭不认识人了,老医生很淡定:“轻微脑震荡,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就好了?会有后遗症吗?”
鹿雪贺不放心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