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看了她半晌,道:“你不是撞到脑袋失忆了吗?”
顾弭弭心里冷笑:哈!知道我失忆,还装得没事人一样,果然没安好心!
表面上却一脸无辜:“是啊,但是刚才已经恢复了。医生也来看过了,说没事。”
沈绎笑了下,靠进椅子里,似乎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差点以为又要多个大侄女了。”
顾弭弭翻了个白眼:“成天就知道占我便宜。”
“然后——那个追你的男的叫什么?”
沈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问他干什么?”
顾弭弭警觉。
——她还没想到这么细节的事呢。
“对顾大小姐纠缠不休,还把人害进了医院,怎么也要负点责任吧?”
沈绎语气冷冷地说道。
仿佛顾弭弭说出名字的下一秒,他就会冲出去,把那个人揪出来,让他以死谢罪。
顾弭弭干笑:“哈、哈哈。也,也不用这么较真啦。这个,人家也是发乎于情,那个,情深不能自已……”
她干巴巴地说着自己都恶心的话。
实在是处于不得已。
这么一会儿,怎么让她胡诌一个追求者出来?
她连自己是在哪个赛车场受的伤都不记得,更不会记得同行的有谁。
瞎编一个,岂不是马上被戳穿?
沈绎轻轻一挑眉,揶揄道:“顾大小姐这么维护他,难道是被他的深情打动了?”
“……倒也没有……”
被逼得骑虎难下的顾弭弭艰难地给自己圆谎:
“就是人家一片真心,虽然我不接受,但也没必要……呃,这个这个,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尊重别人的喜欢嘛……”
“想不到,你居然也有这么为别人着想的时候。”
沈绎嗤笑一声,似是不屑。
但他这幅样子,却完全是顾弭弭记忆中的模样。
顾弭弭自觉成功蒙混过关,心里松了口气,笑道:“那是你们不识货,我本来就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那一款。”
沈绎看着她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吃下了手里的水果,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体贴体贴你的老公?”
“我什么时候不体贴我老公——咳咳咳!”
顾弭弭话说一半,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等等……什么、什么老公?”
沈绎挑眉看着她不说话。
顾弭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沈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简约大方的铂金戒指衬得他的手指愈发修长。
顾弭弭心里一惊。
沈绎指了指她的胸口:“看看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顾弭弭反射性地抬手摸向他手指的方向。
隔着薄薄的一层病服,不用拿出来,她也知道那里挂着的是什么——
一枚镶钻的戒指。
难道……真的?!
顾弭弭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襟。
“你……你们又想骗我。我怎么可能跟你……”
沈绎笑了,他冲她招了招手:“戒指拿来。”
顾弭弭原本不想给。
“不敢?”
沈绎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就让顾弭弭瞬间被激将上头:“给就给。我看过了,这里面根本没有刻字什么的,你别想糊弄我!”
沈绎笑了笑,褪下自己的戒指,又接过顾弭弭的,将男戒套在女戒上。
“喀嚓。”
几不可闻的一声机关响。
沈绎再摊开手,那两枚戒指已经合为了一体。
他伸出食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镶满钻石的女戒便在男戒的怀抱中旋转起来。
“怎么说?”
沈绎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弭弭。
夹竹桃
顾弭弭出院是一周后了。
整整一周,她没再跟沈绎说过一句话。
鹿雪贺跟慕岭南一起去接她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和沈绎之间古怪的氛围。
确切的说,更像是顾弭弭单方面的冷战。
沈绎略显殷勤地忙前忙后,顾弭弭却对他视而不见。
甚至对自己和慕岭南也是态度冷淡。
鹿雪贺不明所以,将人接回酒店后,正准备私下问问慕岭南,却被顾弭弭一把扯住的手臂:
“小贺,跟我来。”
不等鹿雪贺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进了顾弭弭的房间。
顾弭弭抱着手臂,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宇间透着一股焦躁。
“你怎么了,弭弭?”
鹿雪贺小心翼翼地问。
顾弭弭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问道:“小贺,你是跟他们一伙的吗?”
“啊?”
什么叫一伙的?
顾弭弭从她茫然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她松了口气,拉着鹿雪贺在沙发上坐下。
“不是就好。我再也不想搭理他们了。”
“……”
鹿雪贺稍一回想,便有了猜测:
“是……隐婚的事?”
“你知道?!”
顾弭弭炸毛了。
“那天慕岭南说的时候,我也在场,你忘了?”
鹿雪贺连忙解释。
顾弭弭回忆了片刻,无力地躺回沙发里:“哦,对……我想起来了。哎,这几天过得好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