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自己也忘却了钱包不够的事实,邻桌打量的目光不断探来,傅澄没有惊恐,也没有因为之前她们说过自己的坏话而怀恨在心。
他只是觉得世路崎岖,但有了家人在暗中的支持,他又如何不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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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傅奎当然是气得快要发疯了。
他恨不得当场就和傅澄那小子来个正面质问,难怪他昨天闷闷的不说话,原来是憋了阴招,之前那些事情要是没有人可以去挖掘,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点上曝光呢?
必定是他的父母为此花了不少钱,买通了许多人。
事到临头,仍旧没有丝毫反思并且认为傅澄不过是占了一时优势的傅奎怒不可遏,恨不得当下就去找傅澄问个清楚。
靠父母爽不爽?
当太子爷酷不酷,几岁了还要等着爸妈给他擦屁股啊?
几乎不需要细想,他就知道他一定能成功激怒头脑简单结局惨淡的傅澄。
与他在另一档音乐节目上碰头过的鲍宇却拦下了他,“如果我是你,我会考虑提升下自己的业务水平,而不是冒犯了别人以后还想着压别人一头。”
这冷不防的提醒令傅奎恶从胆边生,他又是什么货色,以为有那么点虚无的人气就可以对他说三道四了?
傅奎没有心情去维持他平时的教养,对这种他以为的小说边缘角色更是从不care。
他抛开他虚假的做派,“我和我家人的事,跟你无关吧,还是想想怎么不那么快被节目组又请走吧。”
“无所谓,我几轮游我自己心里有数。”
鲍宇本就潜心做音乐,偶尔配合下公司宣传参加点节目而已,他本来不想替傅澄那孩子出面的,但怎么说……初见只觉得颜值逆天惊人,但后来他渐渐看见傅澄身上有一种很不同他们这群俗人的东西,他姑且认为,那是一种年轻人才有的追求。
而他已经消磨殆尽了,他很庆幸在傅澄的身上看见了少年心性的自己。
鲍宇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惹恼了傅奎。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傅澄的那一头,就因为他的父亲是傅司渭,是傅氏集团有话语权的人?
可假以数年,沧海桑田,那傅氏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没办法轻易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十年以后的光景,但他唯一能做的事,告诉他们可别站错队了,顶着对方的一丝不解,傅奎喃喃道,“我想,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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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扭转的另一边,是傅棠雪克制不住的着急担忧。
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吐露心声的塑料姐妹了,这会儿只能和她那无用的妈妈重复着这两天傅奎经历的伤害,“妈妈,你要知道大伯一家人的险恶用心啊……”
那个鲜少发言永远拘谨且局促不安的母亲阮明初却发言了,“对不起,雪雪。”
傅棠雪对母亲的歉意习以为常。
但她并不知道今天的“对不起”另一种深意。
当她再次想着如何在舆论上占据主导的优势,如何让千里之外的哥哥的境遇稍稍转变的时候,她再一次向母亲提及了曾叔叔的名字,“妈妈,我们不能找曾叔叔帮忙吗?”
“我的事也是如此,”傅棠雪千辛万苦运营的账号却如何维护不下去了,但此时她只能不得已地压下心绪,“但眼下哥哥的事才是十万火急。”
舆论可以扭转一次,那为什么不能扭转第二次啊?
她一个账号能有几万粉丝,连哥哥的零头都比不上吧,要是哥哥这次也彻底垮台,那她以后留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以前她对傅老太太也就是自己的亲奶奶总是放尊重些,甚至于经常在她的膝下孝顺。
但自从傅氏集团公开奶奶的股份以来,她的这份心思淡了不少。
想必,奶奶早晚也看得出来。
父亲依附于大伯丢下的烂骨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傅棠雪仍然把心思寄托在母亲那一位亲梅竹马的好友身上。
没了哥哥,这个家事彻底完了。
然而母亲此时的说辞却变得含糊不清起来,一会儿是“你的曾叔叔要开会”,一会儿是“我和他会见面的”,但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当傅棠雪再一次刨根问底,想要一个结果的时候,常年克制隐忍的母亲却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不是在你小时候就和你说过不要招惹傅斐吗,你这孩子为什么总不听劝吗?”
“你是在想要芭蕾舞鞋,妈妈省吃俭用总是可以给你买的,你根本就用不着却偷用别人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和她秋后算账了吗?
为什么她不曾想,自己作为女儿暗中维护了她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在奶奶眼皮底下救过她?
阮明初闭着眼睛,强忍着泪珠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你在奶奶面前帮了我多少次,但你有没有想过,一开始,我就没有犯下任何的错,是你的奶奶无中生有出来污蔑我,侮辱我的?”
傅棠雪何曾听过母亲据理力争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