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是傅司渭一流的大佬了。
“这次只是个意外。”
傅司渭顿了顿,他无法抑制住那一刻多么想拉扯过她的心。就算是现在,他丝毫不后悔自己作出的选择,他用得着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做什么。
但他在口头上选择了妥协,他顺着她的意思将整件事归为一个意外。
而无法明说,他或许还有可能会作出更加离谱的事情来——如果有任何人靠近她的话。
江漪眼看傅司渭差不多也反思了他的言行,再度提醒他不要造成一些后果道,“你明白就好,我们这把年纪了,别再闹笑话了,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说要是儿女们都知道了,我们岂不是老脸丢尽了?”
原来她在意的是傅澄和傅斐的态度,并非是他试想的对混血男模的念念不忘。
傅司渭终于好受了些,神情也恢复到以往,抬起寡淡的眼眸,冷静自持道,“我想,傅澄和傅斐不敢多言的。”
傻子。
孩子们肯定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笑话我们呢。
江漪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傅司渭沟通,她也不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促使她和傅司渭走到一起的。
可江漪的有口难言,欲说还休在此刻的傅司渭看来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害羞。
她之所以这么恼怒,甚至对自己口不择言,还是因为娇羞地在意那群人的观点。
傅司渭正要执手将她重新带入人群中去。
月影寂寥。
他试图告诉她另外一个事实,任何人都不敢议论他们的,可他还没再一次牵到她的手,她却已经缩回了。
江漪搞不懂这男人的意图啊,看这架势又要高调地做一些在这个年龄段很违和的事,但看他的目的指向又未必是针对自己的——
舆论的漩涡里毕竟也少不了他。
“不回去看男模了?”
“不想了。”
江漪变得很佛系,本来观赏赏心悦目的脸的好心情全无了,现如今她想着自己能和傅司渭友好地交流下去实属不易了。
“那你想干什么?”
在这晚宴百米开外的荒芜,杂草丛生处,自己又能想干什么?难不成自己还能对他下手不成?
下一秒,江漪的态度故意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我确实想干点什么。”
江漪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水塘,里面泥泞不浅,这么些年以来傅司渭高高在上,想必没有尝过踩在泥泞中的滋味了。
君子报仇,确实十年不晚。但她小女子报仇,当天晚上也不算早。
“我觉得这边的夜景还挺美的,远处的霓虹灯忽明忽暗,模糊成了一个彩色光圈,”江漪迷惑了他们身处的位置,借助着月影与他保有了一定的距离,又不经意地示意他走到深陷泥泞的附近地带,“我很喜欢。”
她一步又一步地设下圈套,等着傅司渭上钩。
“要不你往后挪两步,我给你拍个照片吧,”江漪在温柔绮丽的夜风里朝着男人笑容荡漾,“傅氏集团内网的照片差不多也该更新一下了。”
就这样,她亲眼看着傅司渭就要有一寸踩上那泥泞了,然而总是离那污泥保有一定的距离。
而眼尖如傅司渭,生怕自己的这位太太会失望,明知是泥潭,他选择了毫不犹豫地踩下去,一只脚踩着烂泥里,还能勾起唇角,问,“不拍了么?”
-
夜幕低垂。
同一个城市的另一端,傅澄刚从白云机场回来,心中对那笔来之不易的工资耿耿于怀,短暂的兄妹情早已不复存在了。
傅澄自知在傅斐那头多半是占不到便宜了。
坑就坑了吧。
他一个当哥哥的……怎么能为了这点小钱而计较呢,好歹他现在得知了妹妹并没春心萌动的可能。
但这笔小钱折磨人太久了。
以至于每每发工资的时候,他都要回忆起自己那进入口袋没多久、甚至没有捂热的第一笔工资。
傅斐的事让他警醒,也让这个生长在豪门的阔少第一次对金钱有了明确的概念。
傅澄回到基地。
这里之前并不是和他处在同一小组的人不少与他勾肩搭背,似乎很熟的模样,就连曾经对他苛刻到难以复加的男导师,一改高高在上的姿态,一直说想要和他探讨华国未来的音乐市场。
傅澄对娱乐圈有了新的感受。
金钱,名利。
镁光灯下,将一切社会上存在的正面与负面因素都无限放大了。
昨天台上的他,墙倒众人推,就连平台主持人也不免内涵几句他的第一。
今天的他洗清冤屈,立马在爱豆圈子里炙手可热,但无论是新来的粉丝……还是追逐他的这群“新朋友”,比起对自己原本才华的欣赏,更多的是因为看在他父亲是傅司渭的面子上,他们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他本身,而是他作为傅家大少爷光鲜亮丽的身份。
为了洗干净傅奎泼下的脏水,有些家庭关系就被媒体摆上明面了。
原因很简单。
如果傅澄本身就是傅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他作为傅司渭的长子,毫无疑问,他用不着去嫉妒一个在权力关系以外毫无存在感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