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我爱你。”
浴缸里的水波荡了又荡开一圈圈涟漪, 直至最后一次平静下来，林听躺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下, 从一旁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眉心陡然跳了下，神色有异。
居然已经一点了。
浴室的门被推开，男人一身水汽地走近来，扯掉腰间围着的浴巾轻手轻脚地上床。见她还睁着眼玩手机，温卿辞也看了眼时间，视线划过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娇嫩的皮肤，稍一用力就红了，很是娇气。
他把被子往上掖了掖，盖住那令人眼红的躯体，轻轻拍着她的背，“很晚了，睡吧。”
可能是下午喝了奶茶的缘故，林听此刻竟一反常态的毫无睡意。
回想起白天算得上是飞速平息的师生恋事件，刷微博的手指一顿，她抬眼看向身前的温卿辞，“热搜是你让人撤的？”
“嗯。”
林听点点头：“谢谢。”
那些公关手段专业得一看就是业内团队的手笔，迅速又干净，能及时发现这件事，并且及时帮她处理的人不多。
稍微想想就能猜到是温卿辞。
温卿辞注视着她，将林听眼底的冷淡和疏离尽收眼底，心里酸涩难受，像是吞了一千颗苦果，涩涩的：“听听，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说谢谢.....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这么客气，就像过去那样，你可以继续依赖我。”
在前往春雾市的路途中，他将网上那些视频都看了一遍。
每一张照片里，每一份视频里的林听和柏青，亲近的相处十分自然。她和旁人聊天说笑，柏青递过去奶茶，她笑着接过，没说谢谢，眉眼娇俏生动得仿佛要从画面里走出来。
而到了自己这里，只有疏离的谢谢。
对于温卿辞略显紧张的反应，林听只是不咸不淡地弯唇笑笑，不予置评。转而问起她的怀疑，“是段妍做的对吧？”
温卿辞的眼神一点点变得黯淡，他点点头，强撑着苍白的心情安抚林听：“对，不用担心她。她明天就不会出现在剧组了，以后也不用再见到。”
说起段妍，温卿辞的表情冷戾了些许。
上次她穿着件不伦不类的浴袍来找他，他没叫保安来把她当场扔出酒店就已经是看在段生风和他有过小小合作的份上了。这次胆大包天造谣林听和柏青，简直是在他的雷点上叠满了buff。
“嗯。”
林听又重新拿出手机看了会儿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后，准备睡觉。
温卿辞喜欢把她揽在怀里睡，然而熄灯没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林听打开灯，是她的手机。
但来电显示：【陈助理】
她蹙眉看向温卿辞，怎么陈助理的电话打到她这来了？
“我来。”
手机给了温卿辞后，林听就重新躺下了，背对着他舒适地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想要听一听的兴趣。
从前，林听总是很好奇。
好奇他和谁说话，说了什么，极其在意。
温卿辞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打开了扩音，咬牙：“说。”
陈助理正要喊太太，闻声听出温卿辞心情不好，心跟着一抖，连忙补救道：“温总，三点的飞机，时间快到了。司机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接，告诉了我，我没办法才想着给太太打。”
他这么一说，温卿辞看了眼手机。
时间转瞬即逝，再迟些就要错过回北城的飞机。
挂了电话后，温卿辞静静地坐了两秒，然后俯身去亲林听，低声：“我得走了，陆家近来抢了公司的项目，我得回去处理。”
林听闭着眼敷衍地应了声，“走的时候别让人看见了。”
“知道了。”温卿辞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忽然喊她，嗓音微颤：“听听，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认。但两年前的那些话，不是我真心，我憎恨司清衍，恨他的出生，恨他伤害我母亲和我的所作所为。我处处针对他，让他吃瘪，看到他难过生气又或者是愤怒，会很爽。我非君子，却不至于因为他牵连你，只是....当时见他那样愤怒，我觉得那样说他会气疯。结果，也的确如此。”
司清衍愤怒得几欲疯掉。
“可当我知道你听见了那番话后，我无数次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为什么要故意去气他，后悔没有早在一开始就坦白我和他的关系。但可能回到最初，我还是不敢说.....那时你对我的感情还不深，我害怕说了，你会更早地离开。相亲的事，是我动了手脚。”
林听睁开眼。
温卿辞声音里的颤意越来越明显，他说：“可我真的并非恶意，我只是想要有与你接触的机会。贸然地说我是温家人，你肯定会觉得有蹊跷。”
于是他撒下了第一个谎言。
他是老师，家境普通。
可谎言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到最后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雪球大到终有一天一定会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