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车祸.....
犹豫间,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大厅内吃饭时,那几人讨论的告诉车祸,又让殷澜迟的这份说辞多了几分真实性。
也是这个时候,柏青轻轻出声对她说:“去吧,我陪你一起。”
大晚上的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也不至于提心吊胆的。
林听看向殷澜迟,年轻男人想也没想就点头,“行,中间这辆。”
这一路上,殷澜迟把整件事情讲了遍,还拿出照片给她看,种种细节比新闻上的还要清晰。只是去跟温卿辞说两句话,尝试叫醒他而已,两人虽说离婚了,但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林听都没想过希望他真的出事。
“我和陈助理跟他说了很久的话,可是表哥一点反应都没有,生命体征还不住地往下掉。”殷澜迟垂下头,眉眼间神色疲倦,做好的发型也被他自己重重揉乱,发泄着无处出的焦灼。他抬头郑重地向林听道歉和道谢,“不管如何,您愿意来,我真的非常感谢和抱歉。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想麻烦您。”
在灯光的照耀下,林听发现温卿辞这位表弟和他还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殷澜迟的相貌看起来更偏向于漂亮一卦的精致。
事出的确紧急,林听接受他的道歉和之前稍微粗鲁的语气,“没关系。”
电梯“叮”一声后到了。
殷澜迟朝着病房的方向走了好几步忽地顿了下,偏头诧异地看向林听,后知后觉:“我刚才没按楼层,你怎么知道......”
这下,连柏青都投来目光。
林听的心又抽搐地疼了下,垂眼敛去情绪,语气平静地叫人听不出异样:“之前跟他一起来过,院方说你们家最高级别的病房就是这一层。”
来医院一般没什么好事。
除非是。
想到林听和自家表哥的婚姻关系,殷澜迟的视线微不可察地往她腹部看了眼,转瞬即逝。
罢了,他不掺和这些事。
冰冷凄寂的走廊上,苍白的白炽灯毫无温度,地面光洁的瓷砖上倒映着走廊两旁立着的人影。
见到殷澜迟,病房外十来名保镖立马微微颔首示意,考虑到里边的温卿辞,都没说话。
林听眉头皱起,想说什么但又觉得都离婚了,她也没资格管这些。
病房一次最多只能进去两个人,林听和殷澜迟先是经历了一套复杂而严密的消毒手续,然后穿上专门的无菌服才能进去。
进去之前,殷澜迟在门前停顿了两秒,低声提醒林听:“他伤的重,血迹什么的没来得及清洗,可能有点骇人。”
来的路上,林听已经在网上把车祸的相关新闻都搜来看了一遍,然而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殷澜迟说,温卿辞怎么说也是两个家族的掌权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旦被媒体扩大,公司的股票等等方面都会受到影响波动。
她能想得到,伤情不乐观。
可当推开门,看见温卿辞的那一刻,林听还是没忍住重重地吸了口气。
温卿辞躺在病床上,上身赤//裸着没穿衣服,胸腹处大面积的纱布被鲜血浸透,红得发黑。脸色惨白得几乎瞧不见血色,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极度脆弱。
真实伤势看上去比殷澜迟路途中描述的还要惊险。
林听轻蹙眉,“网上没说这些。”
殷澜迟用手比划了下:“这么长一根钢筋擦着他的心脏穿透过去,那瞬间他应该是低头去捡什么东西,所以侥幸偏了。手术做了将近二十多个小时,难度很大,事后连医生都说,是他命大,运气好。”
男人身体上连接着各种线和仪器,床头的仪器显示屏不断起伏波动。
林听看不懂这些数据,但那一跳一跳的折线和数字也同样揪着人心。
殷澜迟给她拿了把椅子放在床边,语气很轻,“谢谢。”
“不用。”
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不至于狠心拒绝。
林听坐下,才发现温卿辞手上也有血,不过已经干涸。两年前林建华死在了手术台上,她连刺激他神经唤醒的机会都没有,有些手足无措,扭头问殷澜迟,“我现在应该先...做什么?”
殷澜迟按着医生的说法,不确定道:“你握着他的手,说些你们的事情试试。”
他们的事情。
林听不太确定说了,温卿辞会不会更气急攻心。
她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握住温卿辞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好几次都捏到了他手指上的伤口,殷澜迟看得手疼,想提醒她,还是忍住了。
“温卿辞,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本来以为是骗人的,不想来,但是你弟弟好凶。”林听垂眼,不紧不慢地控诉殷澜迟的“罪行”,视线落在男人深邃的眉眼,英挺的鼻梁,然后是惨淡的醇。
原本强势嚣张的人变成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难受。
“跟你一样讨厌。”
“大半夜的把人弄过来,不知道是我庆功宴吗?我的新作品你应该看见了,是不是把你拍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