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下意识往后躲,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窗户是单向的——
外边是看不到里面的人。
她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重新走过去。
温卿辞仍然站在路灯旁,仰头望着她的方向,两人的视线隔着一道障碍遥遥对上。即便林听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十几分钟后,夜空中下起碎碎小雪,温卿辞怔了几秒,离开了。
雪花甫一落在地面,就化成了水。
....
洗漱后,林听吹干头发,给李秀英打了个电话。电话那端,李秀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林听连忙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据林父林母之前说,李秀英年纪上来了,老人身体各种毛病都冒出来,阴雨天腿痛风,咳嗽很久也不见好。
“没有,就是昨夜没睡好,有点困了。”
林听不放心,又询问了好些后才彻底放下心来,李秀英笑她长大反而越来越啰嗦,林听嘿嘿笑了声,说起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奶奶,最近天气冷,我给你们报个私人行程去森舟岛玩几天好吗?”
“不要不要!”李秀英立刻就拒绝了,但声音里不难听出她的高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到处跑什么。倒是你,应该留着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我说啊,有个能知暖知热的人贴心......”
两年前,林听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奶奶自己和温卿辞离婚了,她害怕奶奶在某一天突然从旁人口中得知会更加难过。最后还是钟烟说,“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小时候,她就能轻而易举看穿你的心思,现在也看得出来。她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看你还死命瞒着所以一直没说。”
于是,她隐去了原因,告知李秀英。
出乎意料的是,李秀英并没有难过,又或者是生气。
她只是和蔼地叹了口气,“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离婚你会更快乐,奶奶没有其他意见。”
李秀英想的很开,开心就好。
林听心潮涌动,闻言知道她是担心花钱,于是故意道:“森舟岛天气暖和,你也没去过,正好玩完来北城就要看医生了,到时候可就要忌口了。李女士,什么都不能吃的。”
李秀英是个馋嘴的老太太,在林听的一通“猛烈攻势”下很快乐地答应了。
林听舒了口气,和私人导游打了个招呼:“那你跟爸妈说声,简单收拾下东西,半个小时后就出发,待会有车会来接你们三去机场。”
“现在?”李秀英惊愕,“这么着急吗?”
这一刻,林听突然有些绷不住,她咬住唇,几秒后:“对。”
“现在去便宜。”
李秀英也不懂这些,一听便宜些立马就去找林父林母。
挂了电话,林听静静地躺在床上。
两个小时后,她收到私人导游的消息:【林小姐,已经接到您家四位亲人啦~】
四位?
难道还叫上了别人?
林听没多想,随手回复了谢谢。
这一夜,是煎熬漫长的。
第二天一早,林听带着保存所有勒索证据的手机和电脑去报了警。警察很负责,只是那个打给林听的电话用了高科技手段,具体的专业舒语林听听不太懂,隐约明白意思是暂时查不到。
警察安慰她,警方会尽全力追查,一定会抓到这个人。
林听轻笑着点点头。
回家最近的那条路近来在维修,林听只好绕另一条远一点的路。这条远路平常时人很少,此刻下雪天气恶劣就瞧不见人影,阴影如墨般浓重,林听的心没由来的有些发慌。
她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走出这条路,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本能回头,一块混着甜味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着。
只是下一秒——
林听感觉身体就像一块软绵绵的玩偶,力气从身体里被抽空,意识也逐渐消失,眼前一片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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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林听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疼得仿佛有人在其中搅弄。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她现在正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屋子很逼仄,脏兮兮的堆着一些乱七八的箱子,根据上面灰尘看,平常时应该不会有人来。
这个糟糕的事实让她的头更疼了。
直到复苏的知觉将手腕和脚踝上的疼痛传来,林听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尼龙扎带捆住了。扎带锁的非常紧,粗糙的边缘深深勒紧皮肉里,周围的皮肤已经泛红了。
如果再不解开,还会影响血液的流动。
她想起来被迷晕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怨毒的眼神令人心惊。实在想不到,有谁会这么恨她。
林听深呼吸了口气,抬起被绑住的双手,双拳握紧掌心朝下,将扎带绷到最紧,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一白。但好在,双手间多了些空间,她放松手掌,将双手掌心相对,左手紧撑着扎带,帮助右手拇指从扎带下滑脱出来,然后咬紧了牙用力抽出右手。
左手也解放了。
果不其然,两只手的手腕已经被磨破了,肿起一圈,渗出血迹,瞧着极为可怖。她刚解开脚踝上的扎带,仓库的铁门“duang”的一声被拉开,刺眼的光照射进来,刺得林听不禁抬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