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了码,但亲近的人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林听。
“不过后面应该是温卿辞把这些照片都清了,也没再看见。”
钟烟这几天哭的比林听这个当事人还多,最后离开医院的时候眼睛都肿得没法看,从包里摸出个男士墨镜戴上。
她问林听:“我听说你要回北城了。”
“嗯。”
钟烟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没能一起吃饭。
中午,温卿辞如愿和林听共进午餐。
林听只是起身去倒杯水,就被温卿辞忐忑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震,她顿了顿,拿起杯子指了指沙发旁的饮水机:“我不走,我只是去倒水。”
“好。”温卿辞舔舔唇角。
他吃的很慢,见缝插针地跟林听找话说,林听偶尔回应,他就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继续。
饭后,护士来给他输液。
不知道为什么,温卿辞的药水里添加了安眠镇定成分,几乎没多久他便强撑不住,沉沉睡去。
殷澜迟怕上次翻窗逃跑的事故再次出现,这几天亲自在病房里守着,见林听不解,也不敢贸然就把温卿辞的病情抖出去。毕竟吧...也不能上来就跟他哥想要复合的老婆说“我哥心理有病”吧?
于是说想去买杯咖啡,让林听帮忙看着会儿,“你喝什么?”
“我去吧。”
温卿辞刚抢救醒来的那天,她答应过会等他好起来,这几天医院外的媒体记者太多,也不好出去转转。长时间待在医院,有些闷。
直到案件告一段落,热度逐渐消失,那些媒体才消失。
正好出去透透气。
“行,我让人陪你一起。”
林听刚想拒绝,殷澜迟就招呼了几个保镖过来,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离开医院后没多久,她便接到了柏青的电话。
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柏青一般不会打来,林听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立刻接通,“柏老师。”
“是我。”柏青的声线清润,不管什么事情什么时候,他好像总是一副沉稳不慌不忙的温和模样。听着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林听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初到永无乡的时候。
风声也温柔缓慢的桃林,他永远细致耐心,不急不躁。
那是出事后,她第一次心情真正平复下来。
路边的鸣笛声惊醒了林听,她陡然回神:“有什么事吗?”
“我可能要提前离开了。”
林听怔了下,有点不懂什么意思。
柏青的声音如流水清澈,他知道林听最近的处境,在挣扎什么,在纠结什么,他说:“北城那边的分社需要我提前过去处理事情,我可能要去趟北欧。”
“社里刚给我订好了航班。”
林听与温卿辞的约定,他同样知道。
并且清楚知道提前离开意味着什么。
“今晚六点。”柏青补充道,他抬眼望着阴沉的天色,手指紧攥,赌了一把,轻声问:“听听,你想要跟我一起吗?”
.......
林听在路边静静地站了许久,几个保镖倒是没催她。
只是寒冷的冬风吹得头阵阵疼痛,长发凌乱。她迟钝而又费力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还要回医院,然后是什么?然而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想起殷澜迟想要杯咖啡,便去附近的咖啡店买了杯。
刚走出咖啡店,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穿着西装的司机站在车边等待。见她出来,司机侧身打开后座的门,温严国坐在里面,头发花白可眼神却依旧矍铄,不似旁的老人。他身上有股威压肃穆的压迫感,当初在码头现场太过紧急没留意。
两人对上视线。
几秒后,林听提着咖啡走过去,在温严国的示意后上车。
司机关上了车门,轿车开始缓缓朝着医院的反方向开去,林听看了眼,道了声问候:“您好,温老先生。”
温严国不开口,她便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坐着,僵持着,最后还是温严国脸色微沉,先行开口:“你这姑娘,心理素质倒是挺好。不过真要是想喊我,倒是应该随小辞喊声外公。”
他见过太多人,在这种沉默中憋不住开口询问,心思急躁。
林听握着那杯咖啡,偏头对上老人的打量,微微一笑:“我们已经离婚了,也就不是一家人了。”
“是吗?”温严国不置可否,哼笑道:“那你这些天在医院陪他,又是什么呢?”
“他那个可笑的约定吗?”
“还是,你分到的那些财产呢?”
林听的手指蓦地一顿,她唇角的微笑渐渐放下来,神色瞬间冷冰,温严国满意她的变化,像是早就看透了她这种人,语气中透着股居高临下:“你们认识结婚不过一年,他就如此死心塌地地分给了你那么多。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他好像还突然跑去小泉山,险些被泥石流砸中.....作为长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着,温严国从身侧的抽屉拿出几叠文件放在林听手边,“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