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众颇有微词,选手们也不耐烦起来。
林听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无端想起前一天在B栋大楼听到的那段对话。虽然没听明白到底在说什么,但或许是那人暴戾的语气让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临散场,林听看了眼微信。
对话依旧停在她发过去的那条晚餐邀约那里。
林听走到僻静位置,拨出了温卿辞的号码,视线无意识落在白墙上,思索着晚上可以点个什么菜。然而,嘟嘟数声后,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分钟后,手机屏幕熄灭。
漆黑的屏幕中倒映着她微蹙的眉心。
收拾好东西回到酒店,刚刷卡进门,林听的手机忽然叮咚一响,她随手放下包,点开手机。
是封陌生邮件。
但邮件里照片上的人她却再熟悉不过——
温卿辞穿着昨夜那套晕染衬衣坐在一间病房外,嘴角微勾,眉眼锋利,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颗,半露出精致的锁骨。姿态散漫,但混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戾强势的危险气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气势逼人,仿佛身后的病房内住着极为重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听注意到他微敞开着的领口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而这时,房门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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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今天的天气不好,天色微沉闷热。
来时路上,车载电台报道今明两天有场开春最强降雨。
医院走廊的瓷砖上挂着细密的小水珠,无一不透着潮湿的气息,十分令人烦躁。温卿辞捏着毫无反应的手机,指尖烦躁地摩挲着侧边开机键,但最终没有按下去。
在他两侧,站着数十名保镖,警惕着经过这间病房的每一个人。
忽然,皮鞋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逐渐逼近,听声音,至少有七八人的样子。
保镖们瞬间警戒起来,盯着来人握紧了手中的甩棍。
“好久不见啊,温总。”
一道吊儿郎当的轻浮笑声传入耳畔,温卿辞的视线从停在面前的那双皮鞋尖上掠过,漫不经心地抬眸撩起眼,轻飘飘地瞥了眼穿着花衬衣的年轻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然后,旁若无人地看向离他最近的保镖,淡声:“去,把这段出入口堵了,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
也没有什么嘲讽的语气,但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年轻人的轻蔑。
“是。”
这个保镖跟在温卿辞身边有很久了,点了几个人去守着后,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金属探测仪走向年轻人和他身后的几个人,冷漠至极:“电子设备都交出来。”
年轻人脸色瞬间铁青,倏地看向温卿辞,却还是强行维持着笑容:“我代替司总来看看咱妹妹,温总....这是什么意思?”
很久没有一天都不能给林听发消息了,温卿辞药也没带在身上,此时此刻胸膛里像是揣着一团火药,只差火星——
一点就炸。
他舌尖抵了牙根,唇角微弯,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食指重重敲了下手机屏幕,声音冷不丁的,嗤道:“在这的所有人都得关机,上交设备,不能联系外界。好歹也是跟着司清衍那个废物合作这么久,陆二少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被他猝不及防地点出自己和司清衍的事情,陆二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缩。
温卿辞怎么会知道......
不过,这方面不需要他操心。
陆二平复了心情,耸耸肩,交出了手机,身后下属见状也跟着交了。
两拨人马相对而立。
这时,身后的病房门开了,所有人瞬间看过去。只见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往外走,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孩。她看起来极为疲惫,眼眸微睁,目光在空中虚浮了几秒,忽地与温卿辞对上。
温卿辞走过去,神色稍缓,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意有所指:“舒宜,不要担心。”
被叫做陆二少的年轻人早早被保镖格挡在外,保镖们又高又大,像堵不透风的墙,关于两人的情况什么也瞧不到,听不着。
舒宜吃力地弯了下唇,视线朝温卿辞身侧瞥了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但很快便收了回来。
“他待会就能来了。”温卿辞的唇瓣几乎没动,只有仅够两人听到的音量。
医生提醒检查时间要到了,他让开,跟着他们在检查室外守着。
检查室的关闭后,陆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温总,刚才跟舒宜妹妹说了什么啊?莫不是告诉了你什么秘密?”
看似好奇,实则掩藏着探究。
温卿辞连个眼风都没分给他,垂眼拨弄着无名指的婚戒,陆二自讨没趣,在对面坐着玩手。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罢了,我们走。”
然后呼啦啦一片人站起身——
保镖们堵住以陆二为首的一众人去路。
陆二咬牙,看向温卿辞。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温卿辞头也没抬,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单手插着口袋,陆二气得面容扭曲,他反倒笑得更加温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