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真的觉着可笑。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需要精心算计,在温卿辞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瞒天过海。
水声哗啦,随着热气升腾,林听看着镜子里眼尾挂泪的自己,不自觉抬手去擦镜面上的水,却发现镜中人的眼泪擦不掉,不由得愣神。
原来是自己哭了。
她笑了,自言自语般看着镜子里的人安抚道:“别哭了。”
“至少现在已经发现了,不是吗?”
“老天还是好的。他给了这么多这么多的提示,总算让你提前知道了真相。”
“已经足够幸运了。”
——
酒店同层的另一间包厢内。
一个膀大腰圆,身上纹着青龙白虎的光头男人被捆坐在椅子上。他不断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冲着看守在他周围的保镖怒吼:“你们,你们快把我松开!你们知不知道我背后有人,别逼急了我,教你们做人!混蛋,快放了我!!!”
可即便他叫喊地再激烈,那些保镖也仍旧冷漠地盯着他,对他的威胁毫无反应。
他甚至无知地想着,再喊大点声,好让隔壁的客人听见,解救他。
鬼知道,他正在家盘算着第二天带人去医院找那林老头一家要钱,外卖到了。可一开门,这群人便强盗作风闯了进来,半个字也没说就将他绑到了这家酒店。
“简直没有王法了!我要报警!!!”
刚迈进包间内的温卿辞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陈助理,眼神不言而喻。
陈助理听见这人震耳欲聋的大嗓门,耳膜也是一刺,心虚低头:“对不起温总,忘了让人把他嘴堵住,下次一定记得。”
温卿辞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走进去,慢条斯理地在光头男人对面的沙发坐下,随手解开袖扣放在茶几上。
“啪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光头男人在看见温卿辞进来的那刻就噤了声,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那两枚纯金袖扣上,瞪直了眼睛。
他在大城市的兄弟以前说过,这叫袖扣,都是那些有钱人穿西装会用的,上等材质的袖扣几千上万的都有。
面前的这对,看上去就比兄弟给他看过的还要贵许多......
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面前的儒雅男人开口:“不贵,三百多万而已。”
“!”三百多万!!!
这还不贵?
光头男人这才认真地打量起温卿辞,心下震撼,那这人得多有钱啊。
温卿辞心里烦躁,漫不经心地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烟雾很快氤氲,朦胧了他俊美的面容,勾唇:“你刚刚说什么,没有王法?”
他这么一说,光头男人立马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被疑似面前男人的保镖绑来的,顿时没什么底气的说:“你,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我报警了.....”
他本来想说不然就摇人,可是看了看这年轻男人的气场,下意识觉得自己的人应该打不过。
“李存根,你也敢说找警察?”温卿辞吐了口烟雾,挑眉嗤笑,“陈助理,你给这位李先生普普法,涉黑现在怎么判的啊?”
李存根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心头狂跳,听见那站在一旁精英模样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道:“根据我国刑法第294条规定,组织领导□□性质的组织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没收财产,或者是剥夺政治权利。第四条规定,犯前款罪又有其他犯罪行为的,依照数罪并罚的规定处罚。【1】”
“你胡说!”
李存根下意识反驳:“我没有犯罪,你们没有证据。”
男人轻笑。
“组织带领其他人放巨额高利贷,用赝品文物和残疾儿童进行敲诈勒索,持刀火拼,涉黑涉恶,导致王姓老人的孙子不幸去世。”
温卿辞手指轻点,烟灰弹落,眸子透着一丝沉冷,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他:“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冤枉你了?”
他略侧头,陈助理立马拿出一叠照片,向李存根挨张展示。
看清那些照片后,李存根脸色唰的惨白。
“数罪并罚,你可以想想会怎么判?”
“应该有机会争取死刑。”
对上男人含笑的黑眸,李存根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死刑两个字,霎时给他吓得裆下热流。他不明白自己都不认识温卿辞,怎么就针对他了。
温卿辞嫌恶地皱眉,还没发话,陈助理这次很有眼力见地立马让人把他架了出去,在离开包间后,“好心”告诉这个让他不得不加班的混账:“谁叫你在我们先生和太太夫妻不和时,威胁勒索太太的。”
害得太太更气了,迁怒温总。
温总不高兴,他就没好日子过。
一行人离开的匆忙,不知是谁忘了将门关好,只虚虚掩着,露了条窄缝。
温卿辞靠在沙发里闭眼休憩了会儿,手机一阵叮咚,点开微信。
宁越那群看热闹地在群里疯狂艾特他:【@温卿辞听说林听回家了,你也跟过去了?】
季斯裴颓丧冒泡:【跟过去也没用,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过没人理他。
宁越:【@温卿辞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