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雪的眉眼比江祠更多了几分江南韵味,和人聊天时也是软软的。冯熙雪平常爱穿旗袍,身材窈窕气质温婉,像是江南镇的雨雾。
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漂亮的脸蛋和温婉窈窕的身姿和气质,被评为第一校花,后面五年都没人比得过她的貌美。
除去美貌,冯熙雪也是十分有才华的,当初学业一直都稳着年级第一,参加比赛拿奖到手软,等到毕业后决定放弃在高薪企业的工作机会,而是回到苏绣老师身边决定将苏绣发扬光大。
冯熙雪和江洲就是在这儿相识的,两人从相识相爱到结婚,只用了一年时间,镇上不少人觉得两人发展太快了,又觉得是冯熙雪高攀了,毕竟江洲学历不低,工资也不低,闲言碎语就没停过,不过并不影响一家人的和睦,在结婚的第二年,就有了江祠。
有时候闲言碎语过分了,江奶奶路过的时候还会骂一句,让他们别酸了,江家娶了冯熙雪是他们八辈子烧高香换来的福分,反倒是冯熙雪劝着她让她不要在意,流言只会是流言,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不过可悲的是,在她去世后的那些年里,他们家却一直笼罩在流言蜚语中。那些流言蜚语就像是漆黑的夜和乌云,覆盖他们,难以前行。
家里奶奶和妈妈关系好得亲如姐妹,爸爸又是唯妈妈是从,一旦和妈妈对着干,那江祠就是孤立无援的结局。
于是年少的江祠板着一张脸饶是再不情愿,也还是将熏得香香的衣服拿回房间。
那天回到家的时候,江祠直冲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根棒冰叼着,再盛的暑气也都在冰凉中消失殆尽。
外面太热,江祠打算去房间睡个午觉,正要上楼时突然听到楼上隐隐约约有奇怪的声音。
挣扎的,抽泣的,还有闷哼声,淫/靡又痛苦。
江祠下意识皱起眉,奶奶去寺庙拜佛了,没那么早回来。
妈妈!
江祠放轻动作上楼,在转角发现爸妈房间的门正开着。
往前走,他看到了此生都难忘的一幕。
屋子里很亮,门没关,窗帘没拉,明晃晃亮堂堂的,每一束光都在记录着罪行,每一束光都充满着恶念。
他妈妈头发凌乱,没有半分平常整洁飘逸的样子,手腕被一根有些粗的绳子绑着,嘴里塞着一团她平常绣的丝织品,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被撕成几块破布,凌乱地盖在身上。
衣不蔽体。
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红痕,像是有人用力而为。
一双精致漂亮的眉眼此时蓄着泪水,透着痛苦和绝望。
目光掠过,江祠看到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衣衫不整地驰骋在他妈妈身上,眼里带着兴奋,嘴里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恶心至极的粗俗话语。
江祠看到他给了冯熙雪一巴掌,声音猥琐又油腻:“你说你挣扎什么呢?”
“不还是被老子干的下场?”
“整天穿个旗袍勾引谁呢?骚/货。”
男人的一巴掌将冯熙雪打得偏过头,正好对上门外楼梯转角处江祠的目光。
那双漂亮清秀的眼里含着太多的话语,江祠没法一一读懂,但他知道,一定有一个词,叫做:绝望。
冯熙雪看到江祠的时候,原本已经绝望麻木的她眼泪瞬间溃不成军,她不想让她的儿子看到自己这般凌乱不堪的样子,可又不得不等着儿子来解救。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江祠震惊、错愕、愤怒,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寒意从脚底升起,手里的棒冰早就掉在了地上。
严致正在兴头上,此时江祠一脚踹上房门的时候将他吓了一跳,本就短小的东西立马软了下来滑了出来。
好事被打断,他怒气冲冲地看向江祠,看着他和身下人九分相似的眼睛,又笑出声,“哟,你儿子回来了?”
“正好,让他看看,他的妈妈是怎么在我身下被我骑的。”
江祠见男人的动作还没停,甚至还想重新欺凌上去,手上的青筋暴起,拿过身旁的椅子就朝男人砸去。
不料对方反应很快,直接一把拉起冯熙雪挡在他面前,还顺手将她嘴里的布扯开,见江祠停手,就把她往旁边一推,撞在床头柜上。
椅子因为这一遭生生停在空中,江祠将头转到一边,丢了椅子一拳抡在男人脸上。
“敢打我?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男人被江祠打得有些不爽,狠狠踹了江祠一脚,将他踹得撞倒了身后的沙发腿。
江祠闷哼一声,看到茶几上的水果刀,他将刀壳摘下就想往后刺去,可还没出手,就听到沙哑又微弱的声音对他说:“小祠,停下。”
“去,去给我拿件衣服。”
冯熙雪的声音脆弱地不堪一击,却又坚定。
泪水早就模糊了双眼,她看着江祠,声音哽咽,“听话,去给妈妈拿件衣服,长袖的。”
江祠没法不听话,奶奶和爸爸都让着宠着妈妈,此时听到他妈妈哽咽的声音,他更是不好受,手里的刀颤抖着掉落,他起身,走到衣柜前给妈妈找衣服。
严致看江祠放下刀,哼笑一声,仗着他们不能把他怎么样,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走之前还色眯眯地看了冯熙雪一眼,声音猥琐下流至极:“滋味不错,江洲可真有福气。”
江祠一只手翻找,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