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方才似乎瞧见了苏问筠的迟疑,不由得捶了她胸膛一下,有些夸张的表情说道:“不是吧,才一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还用想半天,看来你来了尚义县,算是乐不思蜀了。”
“嘶……”
苏问筠捂住自己的胸口,谢容这厮,下手怎的这么重。
她面色一阵扭曲,吃痛揉了揉。
谢容瞧见了,不由得惊讶,“我锤痛你了么?你在尚义县这温柔乡里面,真的乐不思蜀了?我可没多用力啊,你这就承受不住了。”
也不怪谢容这么惊讶。
实在是原主太不像样了,入赘了白家之后,虽然名声有损,倒是过得可比从前快活多了,日日饮酒作乐,身子可不就很快被掏空了么,又缺乏锻炼,所以才会和白嘉年争执时,失足摔死。
她见着了旧人,只是不是她的旧人,本想敷衍一下便走人的。
但是谢容实在是太过于热情了,非拉着她叙旧,她这小身板又拗不过。
于是,一盏茶之后,二人来了乐水居。
乐水居是尚义县的一家茶楼,布置的很是清幽雅致,瞧着主人也算是风雅之人。
此时人倒不多,整个茶楼也只有三两个茶客。
“来壶淮山绿,一碟乌梅酥、一碟松糕,各色干果再来点。对了,苏问筠,你还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谢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苏问筠。
苏问筠看了看菜牌,也不太清楚这里的东西价格到底贵不贵,没什么比较,只是,瞧着小二姐喜笑颜开的模样,估摸着是贵的。
来这里用茶的,穿着打扮也挺讲究。
她看出了谢容是个爽快之人,估摸着不喜欢她磨叽推辞的样子,只是,她真不怎么喜欢吃甜品,便摆了摆手,笑说:“不用了,今日用完了膳出来的,还不饿。”
谢容也不再勉强,便叫小二姐下去了。
苏问筠瞧着她这欢喜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道:“怎么了,最近是有何喜事发生么?瞧你这样子,像是在路边捡了钱似的。”
“你不知道么?”
谢容却没回答,反而有些惊奇。
苏问筠更好奇了,“我应该知道什么么?”
瞧着她果真像是不知道的模样,谢容才啧啧了两声,“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书上说得真没错。你连阳山书院的入学考试都不记得了么?”
阳山书院,入学考试?
苏问筠还真不知道,茫然了一瞬,才勉强想起来,原主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阳山书院,是本朝四大书院之一,由私人创办,有几百年历史,书院中走出过不少国之栋梁,文官有之,武官亦有之,封侯拜相者更是数不胜数。
因着师资力量强大,不仅山长是本朝大儒担任,连教授课业的先生也是有名的文人隐士,武师傅更是已经卸甲归田的将军,并且书院还经常延请有才之人前来讲学教课,让本朝不少学子心向往之。
不过书院每三年才招收一次弟子,一次仅五百人。
所以,三年一度的入学考试的热度,与前世的高考都不相上下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事晚了点,抱歉呀,小天使们久等了!鞠躬!
第16章
只是……
“入学考试不是在每年初春么?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苏问筠皱眉问。
若是改了时间,这长街之上,不可能这般平静,早应该人挤人了才是啊。
谢容笑道:“原来你还算记得此事,不错,入学考试的确是春季。只是,你忘了,我们从前都在武康县念私塾,武康县虽与尚义县相邻,但文风却一般。我们私塾的刘夫子也知道他能力不济,怕耽误我们,便让我们来尚义县找赵夫子。”
“你还记得赵夫子吧?”
苏问筠怎么会不记得,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赵夫子是一个极为有才之人,曾经中过杏榜十三名,皇榜四十三名,妥妥的高材生。
可赵夫子为人正直,授官之后,不耐烦官场交际,索性辞了官,回了尚义县自己开办私塾。
刘夫子和赵夫子是同窗,只是没有赵夫子厉害,止步桂榜,便再无寸进,因此也只能教教秀才童生。
谢容和原主一样,也算是少年天才,不过比原主更懂得克己端方,虽然比原主晚了两年才中了秀才,但其本身的学识却比原主扎实,其实若是今年下场,参加乡试,估计也有很大可能中个举人。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谢容没有下场。
不过,也说不定是心理原因,有些怯场,所以想进阳山书院,把握更大一些。
苏问筠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先恭喜你了,若是能进阳山书院,以你的资质中个解元恐怕不难。”
谢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还是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能中,就最好了,不求什么解元不解元的。倒是你,你今年还是不下场么?”
原主自从中了秀才之后,连下场四次,次次不中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所以,其后的几次都没有再试过,颓废到刘夫子都看不下去了。
谢容和苏问筠是好友,自然是可惜她的天赋。
她也算是极少数在原主堕落之后,没有嘲讽,反倒是关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