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又怂又胆大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苏问筠摸了摸嘴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左右乱转的时候,忽然瞧见旁边红柳桌面上放置的一叠瓜子,登时双眼一亮。
对啊。
吃瓜怎么能没有瓜子呢。
于是,某人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抓了一把瓜子,路过白嘉年的时候,问他:“嘉年,来啊,一起过来看热闹。”
白嘉年本来不打算凑过去,但是瞧见某人活力满满、满是兴奋的小脸,不知不觉凑了过去。
手里还被塞了一把瓜子。
“没有瓜子的吃瓜,是不完整的,嘉年,我的瓜子分你一半。”
白嘉年:“???”
为何他的妻主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
红莲在白雅玉来之前,刻意点了楼里最厉害的催情香。
本是打算留住白雅玉,让她食髓知味。
但没想到药下的太猛,两人在那催情香之下,没了神智,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
所以,当身上的被子骤然被抽掉,寒冷彻骨的冷意袭上身体时,红莲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可是就在他茫然间,忽然听到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声:
“平宁!平宁,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能来这?”
“呵,我不来,我不来怎么能看到你做的好事?好啊你,白雅玉,你跟我说来应酬,现在呢,你的应酬就是和小倌在床上颠鸾倒凤?”
“平宁,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先别说了,我回去跟你解释。”
“……”
红莲终于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过来,然后便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白雅玉衣不蔽体地浑身惊慌站在床下,她面前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长相不甚好看,颧骨有些高,三白眼,嘴唇薄而向下,总之,就是一副刻薄苦相。
此时,手中正拎着一条鞭子,整个人怒意勃发地指着白雅玉大骂,激动之处,甚至想挥鞭子打人。
而房门敞开着,门外围了好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忽然,一阵风吹来,红莲只觉得身上顿时一阵寒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茫然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未着寸缕,就这么□□地被所有人看着。
怪不得方才门口那些人眼神一脸邪意,甚至还下流地吹了口哨。
“小公子屁股挺白啊。”
“啊!!”
红莲如梦初醒,吓得脸色煞白,伸手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角落里,瑟瑟发抖。
“玉娘,玉娘,快关门,关门!”
红莲只能叫着自己熟悉的名字,可谁成想,却惹怒了王平宁。
“玉娘?!”
“呵~”
“白雅玉,你真是好得很,他连你的名字都知道了,还叫你叫得这么亲密,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白雅玉也是一噎,没想到平时看着机灵的红莲,在这个时候会出这种幺蛾子。
“平宁,我……”
“玉娘,快关门啊!”
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快要把整个走廊挤破,各种下流猥琐的声音此起彼伏,让红莲一时没了心智,不停地叫着对他来说还算亲近的人。
这下,可算是彻底点燃了王平宁的怒火。
“你别给我解释了!”
“奸夫□□!”
“都给我滚!”
“啪——!”
楼上传来各种劈里啪啦的动静。
鞭子声、惨叫声、求饶声、东西破碎声……
听着那叫一个凄惨哟。
南春院的鸨公更是在人群中心疼地跌坐在地。
给白雅玉开的房间,那可都是最好的,里面的各种摆设、用具、陈品,不知道多少钱,被这么一闹,他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一想到这里,鸨公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眼看着翻了白眼,似乎就要晕过去。
楼里的其他公子、龟娘、小童们纷纷赶了过来,关切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快!快请大夫!”
“……”
真是好一场热闹啊。
南春院人多口杂,不知道多少人来这里寻欢作乐。
今日闹得这一场,不知道成了多少人口中的笑话,连带着白家的商铺都有不少人进去打趣。
白家的各铺掌柜们,在别家面前,算是彻底低了一头。
有这么一个怂包惧内的主家,不知道他们前世是造了多少孽。
苏问筠这瓜吃得那叫一个通体舒泰,随着王平宁揪着白雅玉的耳朵离开,和南春院叫了两拨大夫,一拨去看鸨公,一拨去看红莲,这件事到这里就算谢幕了。
没了鸨公镇场子,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整个南春院乱糟糟的。
此地是不宜久留了。
苏问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朝白嘉年伸手,“走啦,热闹看够了,该回去了。”
*
后面的几日,白雅玉因背着正君在外面乱来,被白老太爷狠狠骂了一顿,还打了好几下手板。
王平宁当众落白雅玉面子,还用鞭子抽了她一下,本该跪祠堂请假家法,但因他是忠勇将军府上的公子的份上,并未对他多加责罚。
只是让他在自己院里抄写佛经,好让他静静心,杀杀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