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轩。
苏问筠和白嘉年,只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热闹,知道个大概情形,便回了听云轩。
若是被人瞧见,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话呢。
白嘉年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几本账册再看。
苏问筠看账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觉得眼睛都要晕了,便回了自己房间,拿了些经史子集来看。
这段时间来,她把大秦的文字和大概历史认了个七七八八,大致算是融入了大秦。
想起谢容提到的科举和阳山书院一事,苏问筠还是决定试试。
否则……
自己的确是显得太无所事事了一点。
不怪府中下人,老拿看“废物”的眼神看自己。
可想而知,外头的人,又是怎么笑话她的。
正在两人都很和谐时,院子里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丫鬟。
“大公子,少夫人,老太爷传唤你们去寿萱堂。”
苏问筠走了出来,和白嘉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瞧出了“风雨欲来”之意。
*
寿萱堂。
白老太爷坐在上首,满脸冰霜。
底下,大房白兰芝和三房白兰羽正在底下哭诉。
“父亲,孩儿真是不知道,这白雅玉竟然这般大胆,敢挪用公账上面的银钱。咱们白家能活用的银钱本就只有五千两,现在外面的都来讨账,可咱们哪里有这么多钱给她们?”
白兰芝坐在下首,一脸哭相。
她从前跟着白家老太太外出做生意,可后来脑子实在不开窍,办砸了好几件事,白老太太渐渐就不再委以重任,只让她管些无关紧要的铺子。
后来顾向笛投湖自杀,老太太更是大怒,觉得她内宅不修,致使宠侍灭君。
耳根子这般软,辩不明是非,纵容侍君,不足以掌管整个白家,更是将她排除白家继承人之列。
她心有不甘。
可老太太积威深重,她根本不敢辩驳。
老太太身死之后,虽然还是没有指定自己接班,可好歹继任者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受自己喜欢,到底是大房的人。
哪晓得后来竟发生了弑妻这样的事。
老爷子本就不满,趁机夺了他的权,却给了二房那个油嘴滑舌的白雅玉。
白兰芝自然不甘。
这回,白雅玉出了事,白兰芝是最兴奋的。
这回,看老爷子还怎么保她。
旁边三房的白兰羽也搭腔道:“父亲,大姐说得对。雅玉到底年轻,哪里是办大事的料。我白家几代人的声誉,竟然因她一个小儿,几乎毁于一旦。父亲,这次,您可不能再轻绕了她,否则,咱们白家必将毁于一旦!”
三房白兰羽是姐妹兄弟几个里头,最圆滑市侩的一个。
善于察言观色,爱占便宜,没有大局观。
曾经因为一笔生意,差点失信于皇商荣家。
还是老太太亲自出马摆平的。
也是因此,老太太知道她不堪大用。
不过此人大本事没有,倒是生的一个女儿,很是聪慧。
现在在阳山书院就读,不得出来。
“你放屁!”
二房白兰静听了,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气得脸红脖子粗,“三妹,玉儿还年轻,做事是有些不周到,可也不至于将白家毁于一旦,三妹,你这事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二姐,你说说,这挪用公银之事,是不是她干的,还是我逼着她干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这事做的,人家都找上门了,二姐还维护她呢。”
“老三说得对,她不过是一时情急。实在是因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如今这铺子由我和三妹代管,那些人一早冲来店里面质问我们,我们还险些受了伤。这事若不解决,不知道还有何祸患发生。”
白兰芝虽然和白兰羽不对付,可如今她们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就站在了一条线上。
白兰静闻言一噎。
这话,她的确不好反驳。
也怪白雅玉年轻,找的人也不是什么稳妥的,这账也没做平。
竟然让人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此时,那账本就放在老太爷手边,白兰静就算再想维护自己的女儿,在这证据面前,也无话可说。
“回老太爷,二小姐来了。”
“大公子,少夫人也来了。”
巧了。
白雅玉和苏问筠夫妻俩,正好在寿萱堂门口遇见。
“哟,这是谁啊。”
苏问筠没忍住,瞧见她脸上被挠出来的血痕,笑得险些直不起腰,“这不是我那刚被正君捉奸的二妹么?我还以为二妹这些日子会好好在房里养病,没想到,二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强大,就开始出来走动了。”
“你!”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白雅玉今日真是灰头土脸,一想到等下要进去面对这么多人,心里就一阵惶恐和不安。
如今,竟然还被苏问筠嘲讽了一番。
不过……
白雅玉看见苏问筠笑得幸灾乐祸,没有一点阴霾的脸,忍着不适,试探道:“你都听说了?”
这话,问的自然是苏问筠是不是知道她和红莲之事。
若是知道,那红莲这枚棋就算废了。
苏问筠心知肚明,却装傻道:“听说了,听说你前几日在南春院和一个小倌颠鸾倒凤,还被人当场捉奸,好一顿毒打,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