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驰生:“……有病。”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被过来捉人的时忧听了个一干二净,她一手揪一个人耳朵,“你们俩不学好,动什么歪心思呢!”
“……”
蒋纠觉得自己可太冤了,就是因为和易驰生关系近了一点,不仅要降辈分和他争夺“一家三口”的名号,还他妈被时忧给揪耳朵。
这易驰生每天过得也太孬了吧?
两个人连声叫惨,当着时忧的面保证自己绝对好好学习,靠自己的能力度过会考,耳朵这才得以解放。
蒋纠事后咬牙切齿问:“你怎么每天在你姐面前这么怂?”
“你懂什么。”易驰生鄙夷地看他一眼,慢悠悠开口,“这叫——”
“血、脉、压、制。”
“……”
-
会考当天,渝城意外地迎来了第一场雪。
媒体报道初雪已经下了一整夜,社交平台上热热闹闹地传播着这个消息。
时忧喜出望外地推开窗,眼前却是一片寥寥之景。
——除了大规模降温,压根没有白花花的雪啊。
她来到学校和宋熙西提起这件事,“我怀疑我和网友住的都不是一个渝城,今天哪儿下雪了,根本就是骗人的!”
“确实,我还特意转发给郁风林看!”宋熙西压低了声音,同样不满,“结果……尴尬死我了。”
两个人走在去考场的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草木稀疏的冬日道路,举目都是单调清冷的线条,寒气裹挟,张口就能呼出一口白气,女孩子们却仍然活力四射,声音轻快悠扬。
后面还跟着几个男生,像是没睡醒似的,蒋纠打了个哈欠,混混沌沌地迈着步子吐槽,“她们走那么快干嘛。”
少年少女们前后错落地行进在校园小道,穆嘉翊离时忧最近,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没离开。
或许是蒋纠的话太过于乌鸦嘴,时忧走得太快没注意脚下,被石块绊出了一个趔趄,“哎呦”一声往面前栽倒。
穆嘉翊眼疾手快地上前,拎住她的书包把她扯回来,时忧晃悠半天重新站正。
他收回手的那刻顺带往她身后看一眼,轻微蹙眉,啧了声。
“又没拉拉链。”
“啊?”时忧慢半拍摸到后面的口袋,这才回过神,“真的诶,你帮我拉一下,够不到。不过,怎么是‘又’?”
穆嘉翊无奈地哼了声,“不只是又。多少次了都。”
“准考证都在吧?”他指尖捏住小小的书包拉链,合上前还特意问一声。
时忧思考一会儿,笃定点头,“不用担心,我哪儿会忘!”
穆嘉翊:“……”
天天不拉书包拉链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他接着就迈步上前,和两个女生并肩。
“雪都在城郊。”穆嘉翊突兀地接过她们刚刚讨论的话题,“热岛效应没听过?”
“停停停——!”一说这种地理名词,时忧就开始紧张,未免就联想到等会儿的会考。
她是理科生诶……
穆嘉翊无声扯出一个笑,宋熙西觉得诡异。
我靠,穆嘉翊听到她们刚才说了什么,肯定也听到郁风林名字了呀!
自己的少女心事可能被另一个人发现,宋熙西扫了穆嘉翊一眼,语气僵硬,“你笑什么?”
“又没笑你。”穆嘉翊笑意收敛,冷哼一声,语气凉多了,“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多疑。”
宋熙西后槽牙被咬得咯哒咯哒响,就见穆嘉翊长臂一勾,架着时忧的肩膀,仗着身高优势把她带走。
“去考场了。”
他们俩顺路,宋熙西只能眼睁睁看着。
“你才有鬼!”她愤愤地在身后骂。
时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很小声地斥责,一张脸涨红,“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穆嘉翊悻悻收回,不自然轻咳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
“……”
沉默在湿冷的空气里蔓延,时忧忘了呼吸,眼珠子往旁边转过去,说服自己不要多想。
穆嘉翊岔开话题:“你想看雪?”
时忧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当然。”
“新闻里的是缙云山,昨晚下了一夜。”他提起,“下次下雪带你去,坐520公交能直……”达。
穆嘉翊倏然一噎,话题好像又在某个暧昧至极的数字中被带偏了。
520。
嘶。
他皱眉,掩饰难得的窘迫。
时忧同样有些不自在,脚尖向外迈出去一点。
空气好似都就通了。这才是安全距离。
接着,为了不让这段路程陷入无尽的尴尬,她主动开始找话题。
“渝城很少才会下雪吧?我之前在很多城市短居,南方的冬天是彻彻底底的冷和寒,几乎不见雪。只有初中的半学期,在北方待过,那时候发现世界白茫茫一片,可稀奇了。”
穆嘉翊脚步慢下来,问:“所以,你会更喜欢北方?”
“算不上吧。”时忧思考片刻,摇摇头,“我待过太多地方了,兵荒马乱,鸡飞狗跳,早忘了当地人情地貌。”
她忙于生活,根本没时间留意这些。如果被父母遗忘忽略,还要和易驰生紧巴巴地计算兜里余额。
所以穆嘉翊同她介绍渝城时,时忧总会觉得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