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翊面不改色地掀眼看过来,慢条斯理帮他补充,“最后被人家退回来的。”
连栩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姑娘,这花心大萝卜信誓旦旦地宣布自己游戏人间十八九年终于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送花、表白一个不落,最后自然是被无情拒绝。
鲜红的玫瑰被他一根一根插在了店里的花瓶里,全当摆设,他自己都说越看越心烦。
“你本来就没打算好好养。”穆嘉翊直白地戳穿,最后抬头,扬了扬眉梢,“哥们现在有用,借我一下有意见?”
连栩沉吟半晌,最后妥协了,只是不懂地问:“你干嘛?”
“把它弄谢。”穆嘉翊答。
“?”
“我看这吹风机吹得不是花,是你的脑子。”连栩鄙夷地扯了扯嘴角,“真他妈是间歇性抽风。”
“……”
不懂就别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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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忧寻着上次随穆嘉翊一起的记忆找到了逢幸俱乐部的大门,刚一进去宋熙西就泪眼汪汪扑过来,“小忧你可终于来了,跟这群男的一起玩儿简直要烦死我了,我他妈的——”
她的话音在看到时忧身后那人之后戛然而止,好友之间矫情的话都被她吞进去,换成一副礼貌友好的样子,“哈喽,你就是小忧之前的同学吧,第一次来渝城好好玩儿啊!”
成智铭很是拘谨地点了点头,互相交换名字之后就去桌游厅坐下。
看到老熟人易驰生那一刻他才稍微放松下来,桌上的蒋纠热情地为他介绍着,“小成是吧,一起玩儿都是缘分,都把我们当朋友看就行!我叫蒋纠,旁边这个闷得要死的人叫郁风林,还有一个——”
他倏然停顿,抬头去寻,刚好见着穆嘉翊从外面不知道干什么回来,手里的花瓶正装着连栩前几天惨遭拒绝的那束玫瑰——
卧槽,这花今早上来的时候不还开得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蔫吧蔫吧的了?
他来不及思考怎么多,自己接上自己的话,“来得正好,小忧带着她同学来了呢!小成啊,这个冰块脸叫……”
“穆嘉翊。”牛仔服少年阔步走来,手里的花瓶“砰”的一声放在桌子最中间,末了又补一句,“她同桌,话少,人不好,难相处。”
时忧:“……”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她刚一抬头去看声音的源头,前面正好拉开她旁边的椅子,不疾不徐地坐下。
时忧身边的位置被抢了,慢了一步的成智铭僵在原地,手放在空中伸也不是手也不是,穆嘉翊好笑地睨了一眼,扬了扬下巴,“坐那儿吧兄弟。”
他指的方向是对面的另一个空位,也正是穆嘉翊刚才一直坐的地方。
时忧没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不妥,应和地点了点头,成智铭也干巴巴笑了两声——
这不会就是时忧之前说的,看着冷但其实很好相处的同学?
这评价……还是有失偏颇啊。
成智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坐下之后,他旁边的易驰生倒是看清楚局势,没好气地哼笑一声。
易驰生眯起眼睛,果然还是穆嘉翊手段高一点,看他今天怎么防他,好好的白菜可不能被……给拱了!
刚刚在西餐厅和成智铭吃了一顿午餐,时忧别提多别扭了,此刻回到自己的朋友堆里,她又重新恢复元气起来,整个人洋溢着惬意自得的笑容。
“不过,这花——怎么回事?”她实在不理解穆嘉翊干嘛要拿着一瓶明显死透了的玫瑰进来,还特意放在他们桌上,这是准备辟邪还是镇妖?
“一个小时。”清冽好听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传来,“花都谢了。”
他咬着牙,话末带了点哼息,语气是明显的不快。
时忧侧过头,也有点不满,“国庆哪儿都堵嘛,你这么苛刻,不爱等人就别出来玩呗。”
“咱们上次来这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楼下排队都排了好久!那天刚认识你,看你玩开心消消乐玩得那么烂我都不好意思讲……”
“……”
她三言两语把事情扯到别的地方,脑回路跳脱得不行。
“咱们”这两个字却取悦到了穆嘉翊,他这才别过脸,没再说什么。
少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大剌剌地敞开腿,动作幅度有些大,膝盖那块直抵时忧的腿侧。在大家看不见的桌下,两个人的腿就这么隔着布料贴在一起。
时忧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幼稚地撞了撞他,摇头晃脑做了个鬼脸。
大腿外侧的温度上升,穆嘉翊一愣,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自然。
没等时忧捕捉到,他莫名收回腿,移开视线,只留给她一个冷峻的侧颜。
“……”
奇奇怪怪。
时忧没心思探究下去了,兴冲冲地朝着桌上的大家开口,“这么多人呢,咱们玩儿什么呀?”
宋熙西率先开口:“斗地主!我都没玩过瘾呢!”
“这个我不来,”时忧却摆摆手,“我不爱打这种。”
成智铭适时出声,跟个复读机一样,“对,小忧之前从来不玩卡牌游戏。”
穆嘉翊在听到“小忧”这个称呼之后倏然抬眼,目光凉凉扫过去,嘴角扯了扯。
不也就一学期,说得好像认识了好久一样。
“那狼人杀。”他坐起身,要笑不笑地扬起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