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
“人都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哪怕我这一生无比的短暂,我也希望可以像焰火绚烂地绽放一场。”
沉浸入戏的宋葭葭连忙抬起头,想要偷瞄一下观众们的表情。
连霁面无表情,封华砚若有所思,小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
转角画屏之后的那抹白袍微微抖动,很快消失不见。
宋温书的神情松动,喃喃道:“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是我们保护过度了。”
然而结果完全出乎宋葭葭的意料之外,宋温书眼见动容,宁馥却是咬死不放:“我绝不会让你去参赛的,绝不可能。你根本就不懂有多么危险。”
宋葭葭心底苦笑,无论百年大选初选之后的关卡有多么凶险,那也要等她活到今后才能知道。
如果她现在不按照原剧情所做,甚至都无法剩下全尸。
不然她才不会吃饱了撑的,去作死呢。
然而宋温书的些微动容,比起宁馥的坚决抗拒来说,就像是毛毛雨碰到了狂躁的大江大海。
妻管严宋温书很快倒戈,转而投入宁馥一方:“你娘说得对,哪怕你再怎么胡搅蛮缠,我们也不会让你参加百年大选的,生死之事不是儿戏。”
宁馥臭着脸离开了,宋温书也跟在身后。
宋葭葭竭尽全力都没能说动他们,算是不欢而散。
宋葭葭心头一跳。
为什么今晚她又哭又闹地嘴皮子都快说干了,宋温书和宁馥还是不同意呢?
[系统,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不应该啊,照理说宁馥不是一早便会心软嘛。]
雪貂揣着小手。
脑子里传来系统紧张的声音。
[经过我精妙的推测,应当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今晚你和边婉君的过于亲热,刺激了控制欲和占有欲极强的宁馥,所以导致了她这次变得更加偏激和坚决,迟迟不肯松口同意。]
宋葭葭傻眼了:[那怎么办啊?]
系统的声音很沉重,却又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你不要慌,就算宋温书和宁馥夫妻不同意,你也可以像原主那般偷偷地参加初选。这不过这次没了宁馥帮你作弊,你只能靠自己通过初选了。]
宋葭葭更慌了,声音都忍不住发抖。
[这怎么可能?!我连筑基期都没有,怎么可能通过至少需要金丹期的初选。]
宋葭葭转了转眼珠子,双眼放光地看向身后的连霁,笑眯眯地开口:“师姐,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绝世的天才连霁,前一阵子刚结丹不久。
连霁仿佛能猜到宋葭葭的意图,淡淡道:“前几日天衍宗的金丹期修士举行了一场集体比试,我被通知强迫比了一场。”
宋葭葭愣了愣:“我怎么不知道?”
小桃苦笑着说道:“小姐你当时还在睡觉呢,而且你师姐只去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连霁说:“之后有个长老就通知我,不用去参加百年大选的初选了。”
宋葭葭不解:“为什么啊?难道你和长老他们有什么过节?这群死老头子怎么这么过分,他们有什么资格不让你参加百年大选?”
“简单来说,我是魁首,被保送了。”
宋葭葭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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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听白站在云头,望着远处点着灯笼的重重宫阙。
那畔遥遥地传来橘色的暖光,门扉半掩,隐隐约约地传来喧囔声,昭示着那是一个热闹的地界。
夜色寥落,只天边零落几颗残星,连月亮都没有。
云听白安静地站着,仿佛沉默无声地溶于深浓的长夜之中。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既不进去,也不转身离开。
那头暖色的明亮混合着闹热的烟火气映照在他的眼底,犹如云端跌落的星子,明明灭灭。
刚才宋葭葭所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见了。
原来被他所忽视的低贱草芥,也会有如此雄心壮志。
幻境和心魔向来漏洞百出,其真身贪婪邪恶而透露着魔气,真的会有如此鲜活明朗的思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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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即将来临却一切未知的初选,稍有不慎便是死无全尸,宋葭葭焦虑到睡不着觉。
她睁着眼睛数了很多只羊,隔着长廊却能听见小肥啾不肯间歇的魔音。
连霁阖眼,安静地在另一张榻上打坐。
宋葭葭已经习惯了师姐这副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披起一件外衫,举着一根蜡烛,往安置灵兽们的耳室走去。
安置灵兽的耳室,和邬月所在的耳室相隔很近。
笼子里的黑狐眼见宋葭葭竟然出现,异瞳之中闪过狂喜,他立即摇起尾巴,满眼的湿润和依赖,发出嘤嘤嘤的娇软声音。
宋葭葭想着自己横竖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和三只灵兽签订灵契。
不然若是睡上一觉,说不定明早起来就忘了灵契该如何捏决作法。
施展灵契之后,宋葭葭就能和小肥啾心意相通,这样她就可以方便教导小肥啾,让小肥啾不要在晚上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