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葭忍不住在卖花灯的铺子前停下。
商贩眼看宋葭葭浑身华贵,不似穷困散修,连忙热情地介绍着。
“小姐,我这各种各样的花灯都有,蟠螭灯、仙音烛、转鹭灯、马骑灯、祈天灯您看看。”
宋葭葭想给连霁带一盏灯回去,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什么。
要不全部都买下?
但宋葭葭忽然双眸一亮。
角落挂着一盏精致小巧的莲花灯,粉嫩的花瓣栩栩如生,颜色犹如泼墨般由浅至深,蕊心是一抹无风自动的焰火,正在不停地跳跃着。
商贩连解释道:“这中间是一点小术法,只要续上那么一丁点灵力,莲花灯就能一直亮着。”
“莲花灯不仅配有木柄可以提起来,也可以拆卸掉木柄当祈福用的水灯。成百上千朵水灯飘在河里,那叫一个漂亮。”
宋葭葭眼露惊喜:“这个不错,有无青色的莲花灯?”
毕竟师姐的真身是青色的莲花,虽然眼前的花灯不及师姐真身风采的十之有一,但也算是宋葭葭的一个小小心意。
商贩愣了愣:“咱这里只有粉色的莲花,若是小姐需要,愿意添上一些灵石,小的也可为小姐定制您想要的青莲花灯。”
宋葭葭十分豪气地挥手:“行,灵石不成问题,给我来一千个。”
商贩虽说不是什么厉害的高阶修士,但也是个会简单术法的筑基期修士。
“那您暂且等等,我和我的几个伙计,马上给您先赶工出来一盏,但余下的今夜应该是赶不出来了,您后日支使个仆役来拿可以吗?”
宋葭葭点了点头:“好。”
忽然余光中看见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鬼头面具的修士,和她擦肩而过,宋葭葭下意识地直接掀开那人的面具:“沈尧,你去哪了?”
面具之下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惊疑不定地瞪着宋葭葭。
宋葭葭连声道歉,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旁边的人劝道:“走吧,不过一个误会,快瞧快瞧,那边在打铁花。”
宋葭葭转过身之时,身后同样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鬼头面具的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随后他单手缓缓摘下面具。
身后正好是飞溅四射的铁花,东风夜放花千树,星如雨。
他是蜀山最年轻的天才,平日里为人处事虽是冷漠,身形虽然抽条了,五官却还带着一股未脱的少年稚气。
而现下他眼底满是倨傲冷淡,居高临下地望过来,身后璨焕的焰火为他铺路,皎洁的星月沦为他的陪衬,汹汹簇生的烈火皆匍匐于他的脚底。
鲜衣怒马少年时,而他正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成熟却又夹带着几分青涩的阶段,白衣少年扎着高马尾,全身干练清爽,浑身上下独有的一件配饰唯一柄长剑,而他嘴角微微噙着几分笑意,如此的意气风发。
宋葭葭神色一动。
沈尧不愧怀有小仙尊的名号。
不仅是因为他乃是蜀山的第一天才,在新生一代也是天赋异禀的佼佼者,很多修士都预测他将是下一任仙尊。
而他的气度风骨也有几分云听白的味道,出尘清冷,但却又带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沈尧,你去哪里了?我和你师兄师姐到处找你。”
沈尧眉梢一跳:“你明明忙着在选灯笼,哪里在找我?”
宋葭葭脸色露出被拆穿的心虚,却嘴硬道:“我刚才一直在找你,找得累了,才将歇一会。”
沈尧淡淡道:“噢。”
宋葭葭忍不住好奇地问:“可是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去哪里了,莫不是去偷会哪门哪派的仙子小姐了?”
宋葭葭发现沈尧就像是只青蛙,戳一下跳一下,非得问一句他才能答一句。
沈尧伸出手,手里提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
“给你。”
宋葭葭疑惑不解地接过去,拆开油纸,发觉是一盒冰酪酥。
“你先前消失不见,就是去买这个了?”
沈尧点头:“之前看戏的时候,你一直囔囔着想吃,我们出来后还一直念叨。”
宋葭葭小声辩解:“什么一直一直念叨?我就提了两三次。”
宋葭葭的确是有几分想吃这个冰酪酥。
但由于看花灯在主岛的西半区,而冰酪酥的商铺却远在主岛的另一边,她便想着之后让侍人来代买。
原来沈尧刚才消失不见,竟是去给她买冰酪酥了?
宋葭葭有几分惊诧:“原来你去给我买冰酪酥了,那为何不接收纸鹤呢?”
沈尧眉梢微挑:“那边人太多,我排了许久的队。许是纸鹤被拥挤的人群踩掉了。”
“好兄弟!”宋葭葭满脸感动,张开手臂就要来给沈尧一个结实的熊抱:“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沈尧愣了愣,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躲开好还是不躲好,余光却瞥到远处彭远和段屏琦的身影。
沈尧皱起眉,连忙冷着脸躲开几步:“你别胡思乱想,也不要去旁人面前多嘴。我警告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为了偿还之前你帮我师兄和师姐和好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