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葭对上庞磊的视线,委屈地快要哭了:“你还问,我夹的是什么,是我的尊严!”
庞磊沉默了很久很久:“…………”
忽然身后的人群开始骚动和窃窃私语起来,涌动的人群又分为了两股。
一个女人慢慢地走进来,长裙曳地。
身边的修士接二连三地垂下头,表情毕恭毕敬地唤道:“峰主。”“师祖。”“边大人。”
这就是宁馥的死对头,一旦被捉住,会把她脑袋拧下来的驭兽峰峰主边琬君?
宋葭葭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根本不敢抬头看女人。
庞磊语速飞快,低声和边琬君解释了几句原委。
便听见这个女人轻笑一声:“呵,这就是宋温书和宁馥的那个宝贝女儿?抬起头,让我瞧瞧,你是生得像你那个温文尔雅的爹,还是如花似玉的娘?”
这毫不掩饰嘲讽的话语,表明了边琬君的极度厌恶。
宋葭葭咽了口口水,慢慢地抬起脑袋,刚才宋葭葭趁他们不备的时候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传讯的纸鹤,悄悄地放飞了,准备找爹娘求救。
然而当宋葭葭对上女人的视线之后,两个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愣了愣。
女人生得很美,和宁馥不相上下的美。
但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宁馥的性情暴躁直爽,向来说话做事都是风风火火的,她容貌生得妍姿艳质,又爱身着一袭亮眼的红衫,兼之各种华贵奢靡的首饰,绛纱笼玉,犹如海棠霞灿,端的是人间富贵花。
而眼前的女人身着一袭素净的雪裳,除却三千青丝,除了佩戴的额饰再无其他首饰,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像是透亮却虚无渺落的白月光。
女人的肩膀上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咪,懒洋洋地抬起眼,宋葭葭便觉得一阵不可言说的威压袭来。
她就是边琬君。
边琬君和宁馥放到宋葭葭的世界,都是极少见的超级美女,可以会被星探追着直接出道的那种。
宋葭葭并没有见过边琬君,但不知道为什么,宋葭葭看着眼前的女人却觉得万分眼熟。
边琬君此时也有些纳闷,刚才见到宋葭葭之时,心头竟然有一股阵痛的感觉。
可她明明从未见过宋温书与宁馥的女儿。
宋葭葭现年不过也才二九华年。
修真无岁月,弹指已千年,十八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不过只是边琬君闭关一场。
此时此刻宋葭葭的脑内,正在疯狂地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边琬君。
功夫不负有心人,宋葭葭忽然浑身一震。
她想起来了。
那是她十岁的时候,贪玩翻开了那个不准被打开的衣柜。
里面泛黄的相册有着很多年轻女人的照片,斑驳泛黄,却难掩女人漂亮的容貌。
女人的容貌虽然没有边婉君这么顶配的五官,但两个人十分神似。
婆婆说,那是她年轻的时候。
宋葭葭从小就是个没有爸妈的孤儿,七岁那年被一个退休多年的老教师收养了。
这个老教师终生未嫁,孤独终老,为人廉正,生活也很是清苦,但她却对宋葭葭很好,从未短缺过宋葭葭吃穿。
退休教师是个看上去古板而严肃的老人,但相熟之后,其实便会发现她是一个很温柔的老婆婆。
她记得宋葭葭的喜好,佝偻着腰去菜市场买她爱吃的大虾,将怕黑的宋葭葭揽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拍着宋葭葭背脊,轻声唱着不知名的民谣哄睡。
她是宋葭葭唯一的,相依为命的亲人。
却在宋葭葭十七岁那年,因病而亡。
老教师一直靠着微薄的退休金抚养宋葭葭,日子本就拮据,现下生了重病,更是连住院费都给不起,执意要出院。
十七岁的宋葭葭悄悄辍了学,到处去打工,去借钱,欠了一屁股债也只想救回她的亲人。
可最关键的治疗拖得太久,老教师还是死了。
从此宋葭葭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宋葭葭去做了群众演员,用微薄的收入一边还钱,一边自费念书,因为老教师临终之前一直嘱托她要好好学习。
从此以后宋葭葭就特别特别喜欢钱,当听到系统许诺给她千万财产的时候,她想的是,她再也不会因为贫穷而失去家人了。
当看到边婉君的时候,一股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从宋葭葭的心底升起。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明明理智上告诉自己是并不熟悉的陌生人,可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便觉得她怎么说话的语气这么熟悉,一颦一笑这么熟悉,连身上的气息也这么熟悉。
“你……”边琬君皱起眉毛,看着眼前的宋葭葭,竟然有股想流泪的冲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下一瞬,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宋葭葭哀嚎一声,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飞扑过去,抱住了边婉君便哭得情难自抑,满脸都是鼻涕眼泪。